按许邵东的为人处事,可能把她轰走了。
程潇把他衣服给洗了。
很快,没到半小时。
画室门没有关紧,透着一条缝隙,程潇走了进去,依旧是熟悉的味道,却感觉没有从前那样的难闻。
画架上有画,远远望去,黄色一片。
是沙漠。
程潇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画布。
那刻,放佛回到那片净土。
自由而广阔的。
她无意的拉动嘴角,手指小心地触了触画布,颜料已经干了,她看着那片沙漠,突然有了个念头。
在这疯狂却理智的念头里,她开始找颜料。
黑色,
黑色,
没有黑色。
为什么没有黑色?
对了,许邵东跟自己说过一次,叫什么兰加深红?
普兰加深红。
就是黑色。
很多管颜料堆积在一起,有的胶管外沾了颜色,厚厚的,一摸全粘在手上,程潇抽出报纸揩了揩,然后从他的笔筒里抽出一只油画笔。
长长的,细细的,毛一崭二齐,软软的。
程潇见过许邵东画画,知道怎么调,她挤了点深红,又挤了点普兰,用笔沾了点儿调色油搅了搅,滑腻腻的,看上去想舔一口,当然了,她没有去舔。
调色真是门技术活,深红多了偏红,普兰多了偏蓝,添了好久,颜料也挤了一大堆,终于给她调出来了。
程潇长长的呼了口气,满意地看着一大块黑色。
会不会太突兀?
她皱着眉,想起中学时美术课上老师讲名画,有个词,叫环境色。
于是,她又加了点黄,加了点红。
颜色黑里泛着黄,黄里带着橙。
她拿起那一小枝松叶,用它蘸了蘸颜料,蘸满了,蘸匀了,很漂亮。
她看着空荡荡的沙漠,淡淡的看,静静的看,认真的看,看的快要走进画里。
程潇抬起了手,把蘸了颜料的松树枝印在画布上。
一触而成。
她的手上沾满颜料,很油,很滑。
她放下它,看着眼前的画景。
沙漠,
沙漠。
圆日怒放,
暖风摇过,
一棵孤傲的树站立,
庞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