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思然,应该是摔了一跤,脸上身上都粘上了泥土,看上去狼狈不堪。
“快去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沈老爷子语气关切,扭头跟沈让道:“阿让,去拿几件衣服给他们穿上。”
沈让很孝顺,以前总会抽出一段时间回来陪陪老爷子,因而屋里会备上他的一些衣物。
沈让应了声,回房拿了几件衣服,出门前,他想起雨下得那么大,内裤估计也不能穿了,就又折身拿了两件新内裤。他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买来的新内裤会用水过一下。
出来的时候,霍逸廷跟沈思然已经回了客房,沈老爷子让他把衣服给他们送过去,沈让便拐去客房,抬手敲了下门。
开门的人是霍逸廷,身上穿的还是那身湿透了的衣服,沈让越过霍逸廷的肩,瞟了眼地上扔着的一堆湿衣服,看向钻进被窝,身体还在打颤的沈思然,“我拿了几件我的衣服,你穿的可能会偏大,先将就一下吧。”
沈思然嘴唇冻得发白,勉强弯起唇角:“谢谢哥。”
沈让笑笑,把衣服交给了站在门口的霍逸廷。
一堆衣服里,盖在上面的两条内裤尤其鲜艳,一黑一白对比鲜明,霍逸廷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微妙,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冲沈让点了点头,“谢谢。”
沈让道:“管家已经生了火,一会儿你们换好衣服后,出来烤烤火吧。”
此时已经是深秋,一场大雨下来,气温骤降了好几个度,而老爷子是个守旧的人,即便有暖气,他还是更喜欢以烤火的方式取暖,说是一家人围在一起烤火有气氛。
“知道了。”
霍逸廷冷淡了回了一句,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沈让耸耸肩,转身时,肖恒跟一尊门神似的挡在他面前,沈让吓了一跳,“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肖恒幽幽地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内裤。”
“是新的好不好,没穿过的。”
沈让解释了一句,突然想起刚才忘了跟霍逸廷说了,不过霍逸廷也没提,应该没事吧。他很快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而房里的两人盯着面前的内裤神色各异。
沈思然:“内裤是我哥穿过的还是新的?”
“不知道。”霍逸廷一点也不尴尬,直接把内裤穿上。
沈思然有洁癖,说服不了自己穿别人的内裤,哪怕是洗干净的,最后他咬了咬牙,还是穿着自己的那条湿哒哒的内裤。
两人从房里出来,沈老爷子难得对他们态度好一点:“老李,姜汤煮好了吗?”
“好了,我这就去拿,”
管家去厨房把姜汤端了出来。
看着两人把姜汤喝下,两位老人放下了心,又招呼他们烤火。
雨下的那么大,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沈老爷子就提议他们留下来住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走。沈让当然没有意见,霍逸廷面色犹豫,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众人围着火炉聊天,人一老就特别容易回忆往事。
沈老爷子感叹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阿让小时候特别调皮,大夏天的喜欢去河里抓鱼,皮肤晒的黑不溜秋的,这一转眼的工夫,他就这么大了,还交了女朋友。”
霍老爷子跟着感叹道:“谁说不是啊,我还记得逸廷跟阿让上学时候,阿让读书聪明,年年都考班级第一,逸廷总是不服气,没少在我们面前说一定要超过阿让,两个争强好胜的孩子,转眼就长成大人了,我们也老了啊。”
霍老爷子年轻时迷失过一阵,自从沈老爷子跟他拆伙后,就独自在商界打拼,有好多年没有跟沈家来往,因而对沈让的记忆,除了他刚出生的时候,之后就是沈让跟霍逸廷见面后的记忆了。
听到自家爷爷提起读书时的糗事,霍逸廷面子有些挂不住,忍不住道:“爷爷。”
霍老爷子呵呵笑道:“那时候你在班里总是万年老二,你觉得这个名号不好听,还郁闷了好久来着。”
“爷爷。”霍逸廷飞快瞥了眼沈让,“那么久远的事,我早就忘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霍老爷子笑着笑着,突然叹息了声,道:“我虽然很遗憾你跟阿让没有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做仇人。”
他虽然老了,但并没有老到老眼昏花,他能看出两个小辈之间尴尬到甚至有些敌对的气氛。
对于这话,霍逸廷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让笑着道:“霍爷爷,您多虑了,我跟逸廷也算是和平分手,现在我们各自都有喜欢的对象,这样不是很好么。”
“你能这样想就好。”
霍老爷子对沈让极为愧疚,现在听沈让这么说,他心里一块大石总算放下。
沈老爷子对霍逸廷的成见,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下的,对于这番话,他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沈思然默默地喝着姜汤,同样没有说话。肖恒对沈让跟霍逸廷的旧事没有兴趣,坐在这儿旁听了几桩,就堵心的厉害,干脆就装起了哑巴。
晚上吃饭时,沈老爷子特意把亲自酿的药酒端上来待客。
这次他们没有再扯沈让跟霍逸廷的往事,只是聊些近况,沈让稍微提了下买彩票中了个小奖,最近自己开公司的事。沈老爷子很高兴,“阿让,好好干,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会把公司经营的越来越好。”
霍老爷子面色黯淡,道:“振南他还一直心心念念想让阿让回去给他帮忙,这次他的愿望要彻底落空了。”虽然心头失望,他还是给与沈让鼓励:“阿让啊,如果遇到了困难,你可以随时找我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