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宽敞的绣床前,跪着一群婢女,两个宫中来的女官在为长公主摁揉太阳穴。
长公主面容秀美,一睁眼,那流溢着华彩的眼睛望向儿子。
徐凤池身后还跟着一群捧花的婢女们。
婢女们把香气扑鼻的花瓶放在房间的各处角落。
如此浓郁的花香下,长公主就没有办法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
他黑色的靴子里,鞋袜早就被血浸湿。
每走一步,如同踏着刀尖。
他走到母亲面前,走了七百零六步,步步泣血。
“世子爷。宫中的桂太医已经来为长公主施了针灸之法。”
负责在长公主跟前伺候的雨女官细细的向徐凤池汇报着长公主的近况。
“近来母亲头疼的毛病连犯了三次,次次都要劳烦桂太医,你去账房支些银钱,代我去宫中谢谢桂太医。”
雨女官半跪在地上,说道:“长公主是想念老侯爷和世子爷了。”
“嗯。”徐凤池挥挥手,屋里乌泱泱的婢女们,这才轻手轻脚的逐次退出去。
“母亲,父亲来信了。”
徐凤池到榻前,握住母亲的手。
长公主的后背靠着一个软枕,半坐着,笑意盈盈的望向徐凤池。
“信上都说什么了,你像往常那样念出来给我听听。”
徐凤池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
展开。
轻声念了出来。
信上先是表达对长公主的思念之情,后又详细说了自己在军中做了何事,又言明自己没有受伤,信的最后,传达出自己无时无刻不想回到上京与公主相聚的思念之苦。
徐凤池的声音又缓又慢,像是耳语。
长公主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听,听到最后,嘴角扬起一个微笑。
“我口述,你为文年再回一封信。”
回信的内容几乎相同,都是互相倾诉衷肠。
书信来往,一来一回,瞧着很是缠绵。
徐凤池代完笔后,长公主还亲自拿去瞧了几眼,评价道:“今日凤池的字有些歪斜,是心不静吗?”
徐凤池隐在袖口里的手攥的紧紧的,额头也流着轻微的薄汗。
脚痛的让他头昏脑胀。
“是朝中有些烦心事。”
“朝中的事,自有皇上和太子去处理,你别操太多的心,我听雨女官说,你不仅插手户部工部的事,甚至还要把手伸到刑部去,凤池,你是半个皇家人,手中权势已经足够让你享用了,可别把手伸的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