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俭眼中含着笑意:“有这么惊讶吗?确实随意了点,不过取名嘛,取的就是个意境。”
离开了皇都后,谢俭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眼中的深沉和冷淡也被温和所取代,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游玩的文人墨客,长得颇为好看的文人墨客。沈姮想了想,点点头:“行。”高兴就好。
下一刻,沈姮又一脸震惊地望着他:“这间四合院,不会就是我们家吧?”
看着才想明白的阿姮,谢俭嘴角微扬:“半个时辰内赶到,说不定咱们还能吃到大嫂做的晚饭。”
那还等什么,沈姮撩起裙子就往四合院跑去,大嫂,旻儿,运儿,王内侍,冯嬷嬷,孩子们,他们来啦。
大越十年,皇后娘娘刘氏崩。
沈姮收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亭子里高兴地吃着大嫂种的香瓜。
王内侍切了香瓜,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喂着曾孙和曾孙女吃。
“阿爷。”在墙上作画的谢旻看着这一幕无奈的道:“他们都是十几岁的人了,你还喂。”
王传代和王卉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太爷,每次吃甜点他非得来喂,他们有什么办法,幸好明天又要去学堂了。
“十几岁,哪里大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不也这么喂你的吗?”王内侍可不听旻儿这话,他乐意。
王卉眼尖:“太爷,你多喂了王传代一块香瓜。哼,我不吃了。”
王内侍一听:“哎哟,是太爷的不对,来,再多喂我们卉姐儿一块。”这两孙都是他的心头肉啊,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到大的。
王卉这才满意,他绝不让太爷重男轻女,太爷有多喜欢兄长就要多喜欢她。
王传代白了双胎妹妹一眼,真是幼稚。
唐氏给丈夫拿了杨梅汤来:“相公,你画了一上午了,休息一会吧。”
谢旻放下画笔,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山水画,接过杨梅汤:“多谢娘子。”
院子的另一处,大嫂和冯嬷嬷带着三名婢子正洗着被子,时不时地唠着嗑,说着最近剡城的新八卦。
大家都做着自已的事,因此也没注意到沈姮那边。
“皇后崩了?”沈姮有些不相信,刘芷月这么年轻就殁了?
“应该是八天前的事了。”大隗拿了夫人盘子里的一块香瓜来吃。
谢俭坐在摇椅上看着书,淡淡说了句:“十年,闵雨青还是仁慈了些。”
沈姮和大隗视线都落在他身上,大隗奇道:“大人,这跟武夫人有什么关系?咱们在宫里的人都说这武夫人端庄大气,虽和皇后交好,却从未同流合污,难不成皇后娘娘的死与她还有关系?”
沈姮听得也是一脸疑惑,这些年,谢俭,不不,他改名为丁子户了,改名后上上下下所有的事在朝中的户籍上都是有记载的,从祖上三代后就开始存在,名是改了,不过势力还在,毕竟那么多年的努力,那些暗卫什么的不是说解散就能解散的,这几年厉虎和大隗更是将这些发扬光大,组了个情报网。
丁运,就是她的儿子,更是对此事热衷的很,整天跟着厉虎伯伯到处混,这会也不知道混去哪了,真是,既不像她,也不像谢俭,要不是在家生的娃,沈姮都怀疑是不是抱错了呀。
额,思绪飘远了,沈姮收回心思时,听得谢俭道:“猜的。”
沈姮:“……”
大隗:“……”又道:“对了,孟大人这些年还在找大人,前几天他的人刚从剡城路过,打听了这里,一听时间对不上,就走了。”
谢俭轻嗯一声,边看书边道:“他养出的人跟他一样,脑子都是用来增高的。”王内侍早几年就在这里落脚,他问周围的村里人,这时间自然是对不上的。
大隗摸摸鼻子,这话要是让孟大人听到了,必然又哭得伤心:“武大人如今做了司农寺卿,却还天天下地干活,说在其位,就得更加了解脚下的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生活的百姓之所求,只有这样,才能知道百姓缺了什么,还说以后他的子孙后代都要如此行事。”
谢俭点点头,想了想:“既是如此,你让厉虎他们搜集一下司农寺需要的那些东西,把天下百姓生活之所求一一罗列,省得他如此劳碌。”
“是。”大隗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递过去:“大人,这是陆大人所写的书,读书人颇为喜欢,几乎人手一本”
还没等谢俭接过,被沈姮夺了过去。
沈姮激动地看着夫子所著的书《陆览》,打开一看,额,文言文:“又是给读书人看的呀?夫子就不能写些白话文吗?”看得累。
“这问题夫人五年前问起时,小人也问过夫子了,夫子说,老百姓没几个会买书看书,赚不了几个银子。”
沈姮:“……”
谢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化性起伪,积善成德。教化世人,影响世人,本就是读书人应该做的。”
番外之丁子户篇贰
大隗一走,沈姮的思路又回到了刘芷月身上,天之宠儿,却是英年早逝。她的一生,也算是部大女主爽剧了吧。
站在她的角度,从一个不受宠被排斥的小户家女儿,被夫家大嫂苛待,被丈夫利用害死,再次睁开眼,竟然成为了宁王府的嫡女,万千宠爱于一身,又嫁给了大家族姒家成为宗妇,一路披荆斩棘,最终坐稳了主母之位,随后母仪天下。
沈姮又想到了闵雨青,吃瓜的动作一顿,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谢俭方才那句话“闵雨青还是仁慈了些”。
她仁慈啥?为何要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