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祝由术后对自已身体的反噬,沈姮心里无比排斥,道:“我不愿意。”术后的虚弱疲乏,让她很不舒服。
刘榑也不恼,甚至这个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这个女人怕他,但她不愿意的事,再怕,也不会愿意,心硬起来硬的很:“那让朕好好看看你。”
这话说的,他们什么关系啊?沈姮头皮一阵发麻。
“别想太多了,在朕眼中,你并非那般出色。”只是刚好有点闯进了他的心里而已,他对男女之情看得极淡极淡,就算一辈子没有也无所谓,哪怕现在,他依然这般想。
你说不出色就不出色啊?她觉得自已挺出色的,沈姮低垂着脸,在皇帝这儿,在这种气氛下,说话和不说话都不合适。
刘榑眼中有丝笑意,这个女人在祝由术里和外面真是两副面孔,但不管是眼前规规矩矩的臣妇还是术里面充满了朝气的沈姮,都挺让他心动的:“罢了,你走吧,朕累了,今晚要早点休息。”他真的太累了。
沈姮:“……”
离开了皇上寝宫,沈姮,谢俭,陆纪安走于满天白雪之下的宫道上,道上已经铺了一层的雪,脚踩在上面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在三人走出了圆门,即将上马车离开皇宫时,谢俭脚步一顿,突然道:“夫子,不好。”
“怎么了?”陆纪安一时不解。
谢俭来不及说什么,脚步飞快地朝着皇帝寝宫回去。
沈姮和陆纪安互望了眼,也赶紧跟上。
园内巡逻的侍卫见到相爷几人,忙躬身行礼。
三人气喘吁吁地赶到寝殿时,两名巫师刚对皇帝施了祝由术,第三位巫师正在边上护法,等两人精力不济时再加入,看见谢俭,沈姮,陆纪安回来,吓了一跳。
这一刻,沈姮和陆纪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巫医只能招了,哽咽着说:“皇上已经活不过几天了,他想把最后的精力放在祝由术里死去,至少那样还有个美好的回忆。”说着从袖子里将两卷圣旨拿了出来。
其中一卷是八皇子继位诏书,另一卷则是罪已诏,后面这一诏,详细写了他从少年开始的各种罪行,其中一条便是愚弄百姓,害其一家的事,等于是向谢俭,向天下人赔罪了。
谢俭怔望着床上睡得一脸安详,嘴角还带着笑弧的男人,他的仇恨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了,不仅他的仇恨,怕是这个国家也如此。
沈姮没想到刘榑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已的性命,难怪他问她“沈姮,朕想再进一次祝由术,你可愿再陪朕一次?”
一旁的大巫医偷看了谢夫人一眼,皇帝最后的愿望是想和这个女人在术里聊聊天,说说话,可这个女人并没有同意,哎,他们陪伴了皇帝十来年,知道他做下了很多错事,撇开这些错事,其实皇帝也只是一个可怜人。
陆纪安闭目,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真正的落幕
沈姮是在半夜时分到的家。
府里静悄悄的。
阿婵服侍好夫人也退下去休息了。
沈姮哪睡得着,推开窗户看着满天的大雪出神,皇帝就这样走完了他的一生,最终把自已也葬送在了祝由术里。
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