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俭写字的动作一顿,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这两人真的把他当朋友,真心相待,他自然也会真心交友。
没有抱团,而是各自伤害
次日,面对离开的两位好友,孟宣朗不仅送了他们喜欢喝的果酒和一些禹州的特色,还给小旻儿买了好些玩具。
“我七月就会来南明,秋闱时不见不散啊,兄弟们。”孟宣朗依依不舍,他有很多的朋友,只有眼前两人志趣相投,一文一武,相处甚欢。
“等你们秋闱时,我估计已经走马上任了。”武举和科举不一样,只考两项,一是武器的熟练,二是体能和体力,还有身材,七月之前就完成了,欧阳恩对自已非常有自信:“到时我一定来看你们。”
沈姮在旁感叹,谢俭有了能真心相待的朋友着实不容易,让他敞开心扉实在是太难了,不过她也为他感到高兴。
此时,隔壁沈府的门打开,几名下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人将门直接上了锁,看着他们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叹了日气。
“以夫人的性子,在南明还不知道怎么被那原配夫人欺负,这几天那原配夫人闹得可厉害了,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怕。”
“就是啊,谁能想到咱们夫人不过就是外室呢。”
“为了公子,夫人也得忍着。不过那原配夫人真的会同意让咱们公子记在她的名下吗?”
“她又没儿子,再说咱们公子如今是秀才,很快就会是举人老爷,说不定还能得到状元,前途无限。”
下人们边说着边离开了。
看来沈家人是已经回南明了,并且把沈源和周氏也带了回去,沈姮觉得不仅沈府要热闹,怕是整个南明都要津津乐道好几天,为了这个儿子,沈荣蔚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就在大家都在道别时,一辆黄花梨木的马车缓缓过来,正是刘芷月的马车。
同时,刘芷月姐弟在侍女的拥簇下从大门走了出来。
“刘曦,你们也要走了吗?”孟宣朗问道,怎么没听他们说起。
“阿姐说,难得来一趟禹州,也不着急回去,听说南明的拨云山是名景,她要去看看。”刘曦觉得这种小地方的风景再好看也不过如此,要去就去闻名了上百年的那些名胜,但他说不过阿姐。
刘芷月杏眼睨了谢俭一眼时说:“听说拨云山风景极好,特别是那八里亭,从山顶直流的瀑布更是一绝。”
说到八里亭,谢俭神情瞬间凌厉,扫向刘芷月。
“阿俭,咱们该回家了。”沈姮赶紧拉着谢俭上马车,八里亭是谢俭不能提的痛,这个刘芷月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若她就是原主,便是故意的了。
在记忆中,原主每天和谢俭相处都是这种刺痛人的方式,不敢大声骂,就小声嘀咕几句,什么活该死,什么全家都罪有应得,总之谢家怎么痛就怎么骂,以此发泄心里头的愤恨。
而谢俭呢,耳朵灵得很,最后忍无可忍,做出了算计之事。
两个命运都挺坎坷的人,没有抱团,而是各自伤害。
目送着谢俭三人马车的离开后,孟宣朗才看着刘芷月姐弟说:“曦弟的学业还有好些要完成,王爷也不会同意你们在外玩这么久的。”
刘曦看向胞姐,以前胞姐可最在意他的学业,他不好学就疾言厉色的。
“阿弟的学业,以后补上就是了。”刘芷月说着,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听到胞姐这么说,刘曦心里有些失落,他不喜欢学习是一回事,但阿姐不关心他又是一回事,不过不管阿姐去哪,既然是一起出来的,他作为弟弟不可能让阿姐孤身前去。
出了禹州城,马车一路朝着南明飞奔。
沈姮撩起帘子看着马车前面策马飞奔的欧阳恩,这少年在这几天学会了骑马,兴奋得很,孟宣朗就像驿站借了马让他回南明,瞧瞧这激动的样。
怪让人羡慕的。
她也好想这样鲜衣,哦,不,素衣怒马。
放下帘子,见谢俭端正着身姿,看着不时飘起的帘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奇道:“你在想什么呢?”
想刘芷月方才说那话的神情,让谢俭有种错觉,跟以前的阿姮有些像,应该说很像,不管是那轻视中带着一丝痛快的眼神,还是嘴角的讥笑。对上阿姮笑眯眯的脸,淡淡道:“我中了秀才,衙门会有奖赏。”
沈姮眼睛一亮:“是什么?”
“照惯例,会有五两银钱,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不过今年雪灾严重,这银两估计只会给三两。”
沈姮一脸可惜,少了二两呢,真是考不逢时啊,又一脸期待地问:“那朝廷会有什么奖励?”
“没有。不过中了秀才,会免除差徭,遇事也可直接禀见知县。”像一些跪礼这些都能免了。
沈姮点点头:“这些我倒是知道的。”
欧阳恩体力惊人,嫌谢俭的马车太慢了,就先告辞孤身一人策马先走。
沈姮是完全不着急,如今正是春天,满山满路的春色,颇为迷人,但又不好意思拖了行程,没想到谢俭也不着急,反而陪着她到处欣赏着沿路的风景。
因此,等他们到了南明,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谢氏族人早就在县门日等了好几日,如今见到秀才回来,一个个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下马车时,谢俭脸上挂起了笑容,先朝着各位长辈行了礼,面对夸赞,只道:“都是各位长辈的关爱,俭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要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不知道谢家事的人直说谢俭是个谦谦君子,知道谢家事的人也说这少年是个宽宏大量,以后大有出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