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的吵闹自然也惊动了正欢闹着的谢俭几人,匆匆出来。
“姮儿?你也在这里?”姚氏见到二女儿也在这里,换句话说,丈夫养了外室,还生了外室子,大女儿和二女儿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了骨子里?
沈姮没想到原主母亲会突然来这里,也就是说,沈父有外室的事是被她知道了?
“谁,谁是那贱人的儿子?谁是沈源?”姚氏哪还有往日温良的模样,整张脸除了苦就是怨,声音更是尖锐的刺耳。
沈源似是被吓着了,忙站出来:“我是,不知道这位大娘是谁?”
姚氏睁大眼,一个踉跄:“你多大了?”
“十六。”
“十六了?十六了?”姚氏大哭出声,一把拔出头上的银簪子要刺向沈源。
青伯眼疾手快,在姚氏拔簪时已命小厮上前拦住了姚氏,又命几个家丁保护好公子和客人。
“放开我,这个贱人的儿子该死。”姚氏吼道。
在姚氏拔簪的瞬间,谢俭已一手护在了沈姮面前。
沈姮亦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也没想到姚氏这般决绝,竟然想要杀了沈源。
就在青伯要吩咐去报官时,沈荣蔚着急忙慌地走进来,身后跟着沈源母亲周氏和沈娴,还有一脸懵的沈妍。
“你这是做什么?”沈荣蔚上前夺下发妻手中的簪子丢一旁,赶紧到儿子身边,关心地问:“源儿,你没事吧?”
沈源摇摇头:“爹,她是谁啊?”
角落中的刘芷月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死死地盯着眼前一幕,她的家人就在眼前,对她最好的大姐也来了,这世上只有这些人才是她最亲的亲人,可想到自已无数次回娘家哭诉,最后都被赶出来。
不,只有大姐是真心疼对她好的。
还有娘,心里也是有她的。
姚氏凄厉的喊声传来:“你还护着这个贱人生的儿子?沈荣蔚,你不是人。”
“爹,我不明白你说的,你说她是我大娘,嫡母?那我娘呢?她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吗?”沈源还是不明白。
沈姮叹了日气,估计沈少年是接受不了这种事,一直以为自已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他是独子,结果,别说独子,连嫡子也不是,而是外室子。
“你们都瞒着我,都瞒着我。”姚氏恸哭,似想到了什么,捡起地上的银簪子猛的刺向身后的周氏。
“娘。”沈娴挡在了周氏的面前。
“你做什么?让开。”姚氏没想到大女儿要护下这个贱人。
“娘,沈源如今是秀才,您若伤了他,伤了他母亲,会入狱的。”沈娴哽咽道:“事已至此,娘,你就接受弟弟吧。”
她夫君这次落榜了,但弟弟成了秀才,若能在秋闱中中举,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若在明年还能中了进土,那对沈家,对她家来说都是大好事啊。
“你说什么?”从小疼到大的女儿说出这种话,姚氏只觉得心痛难忍。
周氏站在身边一言不发,凄凉视线落在脸色惨白的儿子身上。
谢俭冷冷看着这一幕,余光注意着阿姮的神情,见她神情亦是难受的样子,不禁握住了她的手,以前,他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这辈子他都会自责,只那时的他,心里毫无温暖,但以后,他绝不会再做出对不起阿姮的事。
沈姮正难受于这古代的女人地位,手突然被握住,奇怪地看向谢俭,却对上少年清冷黑眸中的一丝暖意,不禁怔了怔,毕竟,谢俭眼中的温情向来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对她的一种安慰吗
他是觉得她现在在难受吗?还会关心人了,沈姮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沈家的事这般精彩也确实是她想不到的。
突然就明白为何沈父宁可牺牲二女儿也不愿给谢俭担保了。
原来是还有个儿子要科考。
也就不奇怪沈父这断亲书写得这般痛快了,估计认为谢俭和沈姮会成为沈家的负担,有损沈源名声。
想到原主,沈姮挺为她心酸,尽管从小衣食无忧,精神上却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
既然她成为了她,不仅为了自已,也要为她好好的活下去,才能不负人生。
“姚氏,你个疯子,你再这样,我便休了你。”沈荣蔚气的说了狠话。
“你要休了我?你敢,沈荣蔚,要不是与我成亲,就你们沈家那点家底早就被你败光了,你户下那么多铺子,有一半都是我们姚家给你的。”姚氏声嘶力竭。
没想到妻子这么不给自已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揭了他的老底,沈荣蔚气的身子都在发颤。
刘芷月的目光却不在父母身上,而是死死地盯着谢俭握着沈姮的那只手。
这个女人凭什么用她的身体和谢俭如此亲热?她羞不羞耻。
谢俭若是一开始待她这般好,她又怎会选择跟别的男人私奔?
“姑娘?”老嬷嬷走到近前来:“这种后宅的阴私之事,还是别看了。”姑娘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性子变的古怪,明明是王府嫡姑娘,有时处事偏给人一种小户之感。
后宅的阴私之事?刘芷月冷笑一声:“沈家的事,不容你们置喙,要是谁让我听到私下在嚼舌根,杖毙。”
“姑娘跟沈家认识?”不过就是小县小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王府的婢女们哪个没听过一二啊,比起皇都贵胄家中的那些后宅之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认识我就命不得你们了吗?”刘芷月向来气恼这个老嬷嬷平时总来教导她该怎么做事,她既是主人,这些婢子们听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