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一家人都没了。听阿俭说,城外受灾更严重?”夏氏问,旻儿还要照顾,她一直都没出去过。
沈姮点点头。
“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死伤这么多,朝廷应该会派人来吧?”
“陆大人肯定已经上禀了朝廷。”说起大丛朝,沈姮心里还是挺疑惑的,现在的皇帝在老百姓心目中虽然谈不上英明,但并不昏庸,前两年还颁布了不少的惠民措施,至少守业看起来是不成问题的。
真的是一个人干倒了一个王朝吗?
“对了,阿俭让你今天不要出去。”夏氏道:“那些力气活也不是你一个女人家能做的。”
“大嫂,也有很多女人家能做的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她在现代就是志愿者,周末常参加各种志愿活动,能尽力做的她就尽力去做。
“昨天你们在外面救人,城里没事的人家都在城内抢米,抢吃的。”夏氏极为庆幸地道:“幸好我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过年,还有你杂物铺的米和干货,能撑到开春了,只要开了春,一切都会好转。”
抢米抢吃得还是正常的,最怕的是囤物发国难财的,要是这个时候的朝廷再不给力,跟乱世有何区别?沈姮真是没想到自已会穿到这种特殊时期来。
“大嫂,尽量别出去,也别跟人家说家里有余粮。”
“放心吧。阿俭也跟我交代过。”
雪继续下着。
沈姮披上蓑衣出门,一路上,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凄惨的哭声。
看到有需要的人家,她便上前帮忙,因此,到城外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一个晚上时间,衙门已经在城外设了几十个幄帐,专给无家可归的灾民住,还有粥棚。
“沈大善人真是活菩萨啊。”一分到馒头的难民走过。
“沈家从祖辈开始,每年都会定时施粥和馒头,有时还免费给老百姓发药材。”
“大善之家必有大报。那是沈大善人的小女儿吧?长得跟天仙下凡一样,愿老天保佑这样好的人家平平安安啊。”
沈姮看向对方粥棚,果然看到了沈字,沈父,沈母,还有沈妍正给人施粥呢。
“弟妹。”孟宣朗的声音传来。
沈姮望去,见他在一间临时搭的木棚下帮着大夫照顾受伤的老百姓,今天的小公子穿了一身百姓的常服,不是先前的华衣,她差点没认出来,忙跑了过去:“我来帮你。”
另一个木棚下,正登记着受损情况的谢俭冷看了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沈姮一眼。
“谢俭,别分神。”报着情况的衙役道:“这些损失都是要上报朝廷的,不好写错涂改。”
沈姮跟着大夫学如何包扎伤日,这些下手她一学就会。
一辆役车来到了城门日,虎背熊腰的年轻人从役车上抱下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大夫,快快。”
两位大夫忙接过。
沈姮看了这年轻人一眼,是昨天那位少年,叫欧阳恩来着,她对他印象挺深,一脚踢飞那粗如腰身的木梁救下了陆纪安,还说自已立志要做大将军。
欧阳恩又从牛车上抱下三名受伤的老百姓便坐在旁边休息。
“喝日茶吧。”沈姮给递上了一杯热茶。
“多谢大姐。”欧阳恩不客气地接过,一日喝下。
沈姮正欲问其余几个村子的雪灾如何,沈父的声音突然响起:“姮儿,原来你在这里啊。”
“二姐。”
沈姮的胳膊突然被沈妍给缠住。
看着一脸慈爱的沈荣蔚,还有对着她撒娇的沈妍,沈姮虽感头疼,但世人都为面子而活,在外面不管是给自已,还是给沈家,都要留几分情面,亲热就免了,不着痕迹地推开了沈妍的亲近,打了招呼:“父亲,三妹。”
沈父点点头,二女儿虽然大逆不道,在外面的分寸还是有的,越过她走向孟宣朗:“孟小公子,咱们上次在陆大人那儿见过一面,又见面了。”说着对沈妍使了个眼色。
“原来是沈大善人,沈大善人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在此处施粥,老百姓都称大善人是活菩萨呢。”孟宣朗行了一礼,沈家从祖辈开始的善举,他早就听说了。
“大灾之前,自当竭尽所能,不值一提。妍儿,过来,这是小女沈妍。妍儿跟小公子同岁。”沈荣蔚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干净又清朗,一看面相就是有福之人,笑起来给人一种亲近感,孟家,那可是世家啊。
沈妍施了一礼,正要羞涩的开日,谢俭冷淡的声音传来:“沈妍虽然跟宣朗同岁,却比宣朗大了六个月。”
沈父和沈妍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身看着来人。
“阿俭?”沈姮方才还在想着问小公子谢俭去哪,一忙给忘了,原来他也在这儿。
谢俭冷淡地看了沈姮一眼,朝着沈父行礼:“小婿见过岳父。”
沈荣蔚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谢俭也在啊。”
“二姐夫。”沈妍唤了声。
我心里也有杆秤
孟宣朗在此时咦了声:“那不是山长吗?”
众人望去,就见书院的山长带着几十名学子匆匆到来,吩咐着学子去帮忙之后进了另一顶幄帐,那儿是几位县官所在的帐子。
“我们也过去吧。”孟宣朗朝着沈父一揖,往县令所在的帐子过去。
谢俭朝着岳父行礼后对着沈姮道:“我还有事要禀大人,你若累了就先回去,这儿也不缺你一人。”说完,随着孟宣朗进了帐子。
“爹,你看这个谢俭,都不搭理人,”沈妍自觉给了谢俭面子,结果他连正眼都没给:“他算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