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朝着家里走去,一路走一路喊,沈姮希望谢旻是真的回家了,路上还问了几个谢氏族人,都说没见到过。
很快,家就在眼前,沈姮飞快地跑回家:“旻儿?”跑进灶房:“大嫂,旻儿回来了没?”
“没回。”夏氏正在炒菜:“你没接到旻儿?”
“怎么了?”谢俭见沈姮急匆匆跑进来,放下手中的书过来。
“我没接到旻儿,齐夫子说申时五刻便下堂了,我一路上找过,没有见着旻儿。”
夏氏愣了愣,忙解下抹裙:“旻儿下堂后肯定回家,他绝不可能乱跑的。”
沈姮第一个就想到了王内侍,王公公这几天就要离开南明,难不成太喜欢旻儿,直接要抢人了?
“我要去平安塘看看。”夏氏想到上次儿子被人推到池塘里差点淹死,丢下抹裙就要跑去池塘。
说到平安塘,谢俭脸色瞬间阴沉,双手紧握成拳,心里猛然浮起一股子恨意,然而,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李胜李斗欲欺辱大嫂那晚沈姮冷静应对的场面。
他对自已说过,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照顾到大嫂和旻儿的未来,绝不可像那晚一样什么都说不了,只剩仇恨。
今日不同同往日了,族里人知道县令给他题了字,也知道他即将去学校读书:“大嫂,同样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
“那旻儿会去哪里啊?”走到大门日的夏氏转身看着谢俭。
是啊,会去哪里?谢俭脑海不停地思索着:“整个谢氏家族,唯一和我们有怨的就是族长。”
“你是说旻儿被族长喊走了?”夏氏不敢用那个抓字:“他要旻儿做什么?”
族长想要他家的房子和田地,他把旻儿抓去来要挟他们吗?这种蠢事谢俭不觉得族长会做,等于是把他犯事的证据直接交到了他手里。
沈姮头绪很乱,正想着要不要去王内侍那直接要人,听到谢俭所说族长,族长要旻儿做什么?
“没有理由啊。”谢俭喃喃。
理由?沈姮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天在早市听到的议论:
“那谢氏家族送了什么?”
“谁知道呢。谢氏这次出了这样的丑事,被其他家族笑话,那谢族长早就抬不起头来了。”
“荒谬,这不可能。”沈姮觉得自已脑海所想的事太过荒唐。
“你想到了什么?”谢俭见沈姮脸色陡然苍白,问。
“大嫂。”沈姮看着夏氏:“那王内侍很喜欢旻儿的事,你可有跟谁说过?”
这事只有学院山长,陆大人,还有谢家人知道,除此之外,没有人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去跟谁说。
夏氏愣了下:“我去塘边洗衣时,听大家在说王内侍大人,就顺着跟提了下。”她就想让大家知道,阿俭不仅能去学院读书,她的儿子也受到了那位大人的喜欢,想着族人对他们一家印象好。
“这有什么问题吗?”谢俭问。
沈姮不知道该怎么说,思来想去,旻儿失踪肯定跟王内侍是有关的,一咬牙道:“我听说,像王内侍这样的人,都喜欢收义子,上次和大嫂去早市,听到人都在说几大家族的族长想着送大礼给王内侍,你们说,谢族长会不会把旻儿当成大礼?”
谢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夏氏一时没想明白这话之意:“王内侍这年纪,真想要收义子,可以收旻儿为义孙,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你们脸色这么难看?”
见谢俭这副神情,沈姮知道他是听懂了她的话,大嫂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也不奇怪:“大嫂,内侍的义子多为同他们一样是内侍,从小净身养在身边才能亲厚。”
净身两字让夏氏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摇摇头:“不,我绝不可能让旻儿净身去宫里做内侍。内侍大人真要收旻儿为义子,在学院的时候就说了啊,他看起来这般和善,绝不可能强迫我们的。”
和不和善另说,沈姮道:“当时山长和陆大人都在,内侍大人确实不会强人所难,但如果是别人送上去的,而且……”
“而且什么?”夏氏惊恐地问。
谢俭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变的可怕,飞快地跑了出去。
“而且替旻儿净了身再送到王内侍面前,王内侍没有不收的道理,”沈姮只觉得双手冰凉,但必须让夏氏知道其严重性:“大嫂,你去找陆大人,将这事跟他说了,我去找谢俭。”
希望还来得及,不,一定要来得及啊。
看着飞快离去的俩人,夏氏跌跌撞撞的朝着县衙跑去,儿子不能出事,绝不能出事,要出事的话她也不活了。
此时,夜色已经暗了下来。
族长谢长根一家正在吃晚饭,将一块红烧肉夹给孙子虎宝时,大门猛地被踢开。
“谢俭,”见到来人,谢长根神情一慌,随即怒声道:“你干什么?”
“旻儿呢?你把旻儿藏到哪里去了?”谢俭厉声问。
“什么旻儿?你的侄子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
“谢俭,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官。”族长儿媳妇贾氏说着,去角落拿了笤帚(tiáozhou)过来要赶人。
谢俭到处找人。
“那是我大儿子和他媳妇的居室。”族长之妻李氏见谢俭闯了居室,想到两个侄儿也因为谢俭而流放,要不是家族不强大,没人给出头,还会让他欺负至此?新仇旧恨,气得从柴房拿了钩刀出来赶人。
族长气得脸色都青了:“这是欺负我两个儿子都在外面做生意不在家吗?”看到灶房里的菜刀顿生了恶心,要是谢俭有出息了,以他的性子定会报复他们一家,要是谢俭落了残疾,他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一辈子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