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正要谢的人是陆大人。”方才林中阴暗未曾多看,如今再看,眼前十五岁的少年距上次见到时,山长意外于他眼中的戾气竟是少了些许。尽管谢俭平常隐藏的极好,但他身为山长,阅人无数,又岂会看不出来,就不知道改变他的人是谁,是沈氏吗?
谢俭又朝着陆纪安行了大礼。
等一家人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午时。
夏氏高兴地准备着吃着。
沈姮牛车坐得腰酸,在院子里伸展筋骨,看着和小黄又玩在一起的小侄子,寻思着在那王内侍离开南明之前,不能让小谢旻单独一个人,免得起了孽缘。
此时,拎着一篮子的吉儿娘走进了院子里:“阿姮,你嫂子在吗?挖了些新鲜的荸荠来给你们尝个鲜。”
听到声音的夏氏已经走了出来:“吉儿娘,这么多荸荠呀,你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前几天你还帮我把吉儿的几件衣裳给补了,我还没谢谢你呢。今年的荸荠大,也鲜甜,吃的不够地里还有,自已去挖,我家城外的田你也是知道的。”吉儿娘将荸荠倒在夏氏拿出来的篮子里,热情地说。
“婶,吉儿没来吗?”小谢旻见唯一的好朋友没来,有些失望,这几天他每天都和文吉一起玩,玩的可好了。
“吉儿去他姥家住两天,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婶让吉儿来找你玩,好不?”
“好。”
看着大嫂送吉儿娘出去,俩人之间的聊天已经不像前段时间那般尴尬,甚至还多了些亲密,沈姮也打心里为大嫂高兴,人与人的感情就是在这样互有往来中变得越来越深厚的。
“这荸荠真新鲜,我给你们洗几个出来吃吃。”送走人,夏氏拎起篮子来到井边。
“大嫂。”谢俭捧着一捆柴从柴房出来,望了大门日一眼,道:“邻里亲朋之间,就算面上热情,心里也要长个心眼,没必要掏心掏肺的。”
夏氏愣了下,下意识地就想为好不容易恢复的友情说好话:“吉儿娘跟别人不一样。”
沈姮本想说没必要草木皆兵,可想到旻儿很有可能会是莲花公公,便改了日:“大嫂,我也觉得吉儿娘跟别人不一样,为人热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没人知道突然会有什么变故。
家里最重要的俩人都这么说,夏氏点点头:“我知道了。”???
见谢俭深沉的黑眸看着自已,沈姮朝着他露齿一笑,原主的长相普普通通,但牙齿是白又齐,还没有蛀牙,所以她爱笑。
谢俭不自然地别过脸,这个女人最近是越看越顺眼了。
离十二月还有六天。
沈姮这才知道进学院还要入学考,也难怪陆大人会说让谢俭回家好好准备。
那要是考得不好,就不能进了?
当然,这点沈姮是一点也不担心。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又一股寒流到来。
冷的沈姮只想每天都在被窝里抱着烫婆子睡觉。
“阿婶,阿婶。”小谢旻跑进来摇着还窝在被窝里睡觉的沈姮:“快起床,下雪了,陪我去堆雪人。”
“下雪了?”沈姮瞬间来了精神:“有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