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没有力气,他昏昏沉沉地再次睡过去。
迷迷糊糊地,听到洪亮的声音在头顶萦绕:“这瘫子身上的伤口都溃烂了,还犯了病,他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慕辰觉得身上凉丝丝的,似乎有双大手在给自己换药。
清甜的声音有些黯然:“他曾吃过千年奇兽,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
大手的主人重重地在他的伤口上涂抹着,不再言语,良久,终于按捺不住,道:“就因为茕茕,所以你一定要跟着他?他有那么好的女人,等这仗打完,或许就会回到他身边!锦瑟她那么可怜,你怎么舍得伤害她!”
陶蓁将熬药的土罐使劲扇着风,冷笑:“我说梁将军,谁告诉你我要和锦瑟姐姐分享王爷的?我是皇上御赐的殷王妃,难不成你觉得我在这种情形走了合适?还是大敌当前,我不助王爷一臂之力合适?我告诉你,这辈子都没有人能取代锦瑟姐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我有自知之明!我打仗也不但为了王爷,还有我自己要完成的心愿!等他大业已成之后,不用你提醒!”
阿忠道:“那最好了!”
陶蓁怒道:“别以为谁都想跻身皇家当凤凰,有什么好的!那个没有父慈子孝的冰窖,没有兄弟棠棣之情的魔窟,姑奶奶不稀罕!”说着,陶蓁掉头而去,走到门口,扭头望了昏迷中的那人,一咬牙,转身而去。
慕辰睁开双目时,只见到一个背影一晃而过。
窗外,又是一阵冷雨。
大雨过后,谁也没想到,一场浩浩荡荡的瘟疫席卷而来。
昭曜的诸多将领和士兵都染上了瘴气,阿信等人亦在其中。
鞑子兵也难逃此劫,虽身体强壮,一时间却死伤无数。
尚且不能下床的慕辰将老头儿留下的药方交给陶蓁,身为殷王妃,陶蓁组织了一批当地的民女,为将士们熬药,照顾将士,自那次雨后,已多日未走近慕辰的营帐。
直到陶蓁也患了瘴气,照料士兵时在营中倒下。
“王爷王爷,小陶王妃病了!”铜雀为慕辰取水归来时,焦急地道。
慕辰尚且没有力气坐起来,那黑瞳却骤然一聚。
“扶我起来。”慕辰道。
“不行啊王爷,你身体那么差!万一也染上病怎么办!”铜雀道:“不如您支出一个侍女去照顾她怎么样?”
“是两个。”慕辰挣扎坐起来,失败。
铜雀拍手道:“也可以啊,我自己照顾您也可以的。而且,阿忠将军最近也经常过来……”
“把轮椅推过来。”慕辰倔强道。
铜雀摇头:“王爷别这样,而且您还坐不起来……”
“去抬担架。”慕辰道。
“是。”铜雀道。
“慢着,我们先去探生病的将士。”慕辰道。
“不行,王爷!”铜雀拒绝道。
“千年奇物的生命在本王体内,难不倒本王!”慕辰道。
于是,将士们见到自己的主将一袭青衣,虚弱地躺在担架上,轻飘飘地被抬到了伤病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