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中,慕辰总觉得父皇怜惜中有三分畏惧,总觉得凌宛天做了什么亏心事,却又丝毫没有记忆。
“小陶,我渴。”慕辰道。
陶蓁识相地离开之后,慕辰悄声问阿忠:“我之前还有个妃子吗?”
阿忠一愣。
老头儿特意叮嘱过不能让他记起过去。
“没有啊。你脑子想什么呢!”阿忠道。
慕辰不语。
他本以为她是他的唯一,昨夜时,他却遭遇了一副十分陌生的身体。
记忆中,她柔若无骨,丰腴的双峰如温软的层云,双腿修长如花瓣,小陶却娇小如令人怜惜的白兔。
他的头开始痛,阵阵地抽紧。
阿忠忙道:“有过,不过去世了,别想了,现在小陶就是你唯一的妃子!“
慕辰却觉得心底散发出一种忧伤,氤氲散开,痛如刮骨。
“她,为什么会死?”慕辰艰难地问。
“病死啊,笨蛋。”阿忠道:“我得回去了。
慕辰想破脑袋亦想不出,只得作罢,可他知道,她不是她。
他记得,自己似乎有盈握她双峰而眠的习惯,小陶的却娇小初生的白鸽;他记得,她喜欢用温软无比的身子偎依在他怀中,小陶却躲得他远远的,蜷缩在一角。
可他依旧是喜欢她飒爽的剑姿。
他记得她曾笑得天真无邪,一口小白牙和着灿烂的梅花和雪色,如雪的精灵。
他还记得她爬树时的场景,如今,她却忙着帮他打点府上的所有一切。
有几日,她经常是命府上制作了精美的糕点,一大早就提着糕点出门,晚饭之后才抱着一堆书稿归来,第一日,第二日,慕辰并未介意,第三日,铜雀正在喂慕辰吃饭时,她顶着满斗篷的雪花归来,连睫毛上都染了水珠,白皙的小脸也冻得通红。
慕辰便问:“什么事那么辛苦?”
陶蓁笑道:“去拜访那些前朝的遗老了。”
见慕辰满目疑惑,陶蓁道:“韩鼎先生酷爱研究前朝史,现在皇上命他撰写史传,很多人都怕因为前朝的事情而掉脑袋,史料并不充分。我又不是宰相,也不是官差,自然比他们容易得一些。”
“谢谢你,小陶。”
慕辰启唇,吞咽下铜雀勺中的山药枸杞粥,却不知为何,呕吐出来。
铜雀忙给他捶背,侍女也取来了参茶让他漱口,慕辰笨拙地抬起手臂,接过陶蓁手中刺绣了绵羊和猫兔子的鲛绡帕,轻轻拭去苍白唇上的粥痕。
“韩鼎的长孙女满月,送去的长命锁嵌上夜明珠。”慕辰道。
韩鼎的长孙女满月席之后,多年未进殷王府的韩鼎踏雪而来,慕辰特意穿戴一整,进会客殿亲自款待,未曾招待极品的冻顶乌龙,却是用极普通的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