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乌米尔不傻:“你受了那么多伤都不喊疼,现在却哭了,看样草原的法子不适合你。”说着,乌米尔恋恋不舍地端详了一番,用上衣帮她盖好:“别哭,等嫁过来,我再好好教你,要知道,这是我们草原汉子是女人们最好的丈夫!”
陶蓁道:“你杀了我吧!”
乌米尔绿瞳一黯。
怔了一阵,探□,悄悄吻上陶蓁的泪痕,一处一处吻过:“你一个女子,却像男人一样替他卖命,我很难过,这是他给你的伤,我愿意吻干。”
说完,光了膀子披上战甲,推帘而去,召集了重要将军,一脸严肃地坐在正中,声如洪钟:“这一仗,我们打输了。可是,我们已经使了全力。咱们输给凌慕辰并不丢人,他打败过横扫草原的不落太阳哈丹巴特尔,轻而易举拿下了安义。我们再打下去,也只能牺牲我草原英雄们的性命,本帅不会因自己贪图战功而不顾各路兄弟的死活!”
一位浑身是伤的将军道:“大将军!咱们真的尽力了,中原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休息个三年五年的,再来踏平他们的土地!”
一位仅受了轻伤的将军道:“大将军,你说吧,让咱们继续打下去,咱们战死也不怕,让咱们休息,咱们先忍着,几年后灭了他们也行!”
一位留小胡子的将军道:“大将军,你说我们要是诈和,骗了他们再进攻,咱们还有胜仗的可能吗?”
军师却道:“不,因为我们三军已被诛心!这次真的是败了!丢人只是暂时的,咱们大丈夫能屈能伸,回草原吧,下次咱们再来!”
被昭曜的密使挑拨了的几个部落首领也道:“等咱们的牛羊和战士们恢复了也不迟!”
乌米尔看一眼军师,道:“打败了有些丢脸,世子我已打算向昭曜要求和亲,娶他凌慕辰最得力的美人战将,咱们下次有对他凌慕辰了若指掌的人指路,加上几年后咱们的壮大,何愁不赢?”
遍体鳞伤的将军连连阻止:“不行不行,她比草原的汉子还能打!”
众人正议论着,慕辰那边,命人在尸首中找寻了两遍,亦未发现陶蓁的尸体,俊逸的眉毛微敛了许久。
他一遍遍回想着乌米尔看陶蓁时的眼神,竟越想越心越痛,绞痛开来,侍女忙喂他喝药,慕辰捂着胸口推开道:“通知信将军,速来。”
阿信一进帐便道:“大将军找我何事?”
慕辰一脸澹然,挺秀的鼻却沁满了细密水珠:“停战在即,我军尚有一名将军在敌营。”
阿信双手抱剑道:“王爷您尽管吩咐,我们是去劫去抢陶将军,还是去说,给个话!”
慕辰端药道:“去宣扬皇恩。”
阿信琢磨了半晌,迷茫道:“有些不懂。”
慕辰小抿一口烫舌的药汤,道:“本帅命你为使,前去要人,他若是提出和亲,你只管让他向皇上求。”
阿信一听,双目瞪圆:“王爷的意思是,乌米尔想要娶小陶?”
慕辰再抿一口苦药,美目如秋水般凝然如画:“你怎么想的?”
阿信噗通一声跪地道:“王爷,小陶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是咱们的一员猛将啊!而且她聪明伶俐,所谓良将难求,咱们怎么能这样把她送给鞑子!更何况,小陶爱您,我们都知道,她那么好姑娘,王爷真的舍得么?”
慕辰低首,用淡白的唇细吹着药碗的热气。
阿信撅嘴道:“王爷,您的王妃太美了,如果您看不上小陶,赐给几个您的……忠心臣下,求您别把她送给粗莽的鞑子!”
慕辰道:“先把她救回,其他再议。”
另一处,陶蓁被点了穴躺在羊毛铺就的床上一动也动不得。她动用全身力量,精疲力竭地冲开了穴道,坐起来时候,却意识到自己一腿重逃不得。
身下的纯白羊毛毯上,有一处巴掌大的血迹,下处还依旧微微作痛,她浑身汗毛倒竖。
他就那样强行进入了她。她的身体里似乎还残余着他。
她想咬死他,想将他的粗棒和嘴唇割成一千片,一万片,她想把割了他的头颅,从此,王爷就高枕无忧,可是,他说,他们是,夫妻。
他的唇曾吻遍她周身的每一处,他讨好她,并没有横征暴敛。
他说,草原人是最好的丈夫。
真要嫁到草原上了么?
她浑身冒着冷汗,想起慕辰中暑时抓着她的手喊母妃的场景,想起自己在沙场冲杀,万夫莫挡,想起自己为他亲手杀了草原上的恶魔哈但巴特尔的场景……
她的心似乎早已种在那体弱的男子身上了,他经天纬地,却无法亲自上阵,她愿意替他杀敌,破阵。
陶蓁苦笑着,忽眼前一亮,单手按左肩鞠躬,冲看守自己的两个草原侍女行礼:“两位姐姐,请问,世子现在在哪里?”
高大彪悍些的侍女斜眼说:“世子在和将军们商量大事。”
帐外似乎将黑时,陶蓁再问,另一个更矮壮些的侍女冷哼道:“世子在慰问伤病。”
陶蓁柔和地笑道:“两位姐姐何必对我如此。”
高大的侍女冷笑:“哼?我们对你怎么样,要不是世子让我们好生看着你,你杀那么多草原的将士和牛马,我们恨不得杀了你!”
陶蓁本想将自己的头花送给他们,摸摸自己的头顶,空空如也,似乎早已在战时不翼而飞,心下更凉了半截,心道,自己装病怕是也没人搭理,只得好言道:“两位姐姐,可否向世子说一声,我有要事和大将军相商,关乎莫崖和昭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