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退出几米开外,烤干粮,常衡递过一只野鸡腿,笑道:“用不着你,不是有个孝顺的么。”
陶蓁扭头一看,却见孔春萍已将王爷搀抱入马车,便撅嘴道:“小人!”
常衡不语,兀自啃另一只鸡翅膀。
陶蓁却总觉得不放心,冲那密闭的马车瞅瞅,再瞅瞅:“我真怕那孔春萍不地道。”
常衡冷笑:“无非是想升官加爵。”
两人正说着,却听马车内剑声飒飒,一帮人急忙冲过去,却见孔春萍被一掌打了出来,陶蓁情急之下,急忙掀开马车帘子,却见慕辰端坐如松,面寒如冰:“本王不用任何人侍候。”
陶蓁摇头:“真固执!”
常衡却淡笑吗,不语。
慕辰两日之内,除了喝药,几乎滴水未进,食物吃得竟不如猫兔子吃的多,然而,粮草的行程却算入他预料之中。
三军断粮的第二日,果然殷地的粮草大批运来。
阿忠先是眉目大展,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却命阿信、,马毅等人切勿走漏风声,竟让人去富户、甚至普通人家抢夺粮食猪羊,惹得城内哭声震天。
乌米尔的探子果然回去报告昭曜军无粮,乐得乌米尔中午足足吃下整只羔羊。
便有将军建议道:“大帅,现在他们都没有吃的了,城里又那么乱,咱们攻城吧!”
乌米尔却扬起浓黑的剑眉,笑着擦拭自己雪亮的大刀:“你急什么?他们既然抢了吃的,就证明还有吃的,我看他们明天吃什么!”
另一个部将却道:“万一再等下去,他们的粮草来了呢?而且,现在那个瘫子还没回来,我们一鼓作气,攻下来吧!”
乌米尔细细琢磨了一阵,深邃的绿眼珠迸射出阵阵炫目之芒,扬起大刀,道:“明早天未亮时,开始攻城!”
阿忠那头料到乌米尔攻城就在这几日,晚上将抢夺来的猪羊全部宰杀着吃了,命全军和衣而备,三面城墙全面警戒,果不其然,天色稍稍泛着幽蓝时,乌米尔便命人兵分三路,将城三面包围,开始架云梯攻城。
草原人都有百步穿杨之技,千万只火箭带着摄人的力道射入城墙,硝烟滚滚。
昭曜军昨日终于吃上饱饭,精神百倍,亦不相让,云梯上,不断有人被石头砸落,爬上云梯的人亦是络绎不绝,上城墙挥刀一路浴血,阿忠命人烧云梯,乌米尔令人登城者重赏。
阿忠阿信亲手斩杀无数攻上城墙的莫崖勇士,然双方僵持了一上午,昭耀军终于占了下风,乌米尔命人开始撞门,更有数万骑兵步兵往正门冲杀,正在这时候,天空忽然阴黑下来。
忽一只巨鹰凄厉长鸣,不绝于耳,天空中忽然飘忽起阵阵幽蓝的云彩,遮天蔽日,连那攻城的鞑子们亦忍不住抬眼相望。
却见天空中,千万只蓝蝶齐齐飞舞,旖旎如蓝虹。
空中更是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彩凤,绕上空盘旋不绝。
乌米尔的大对人马竟纷纷仰头望天,神态迷醉,竟纷纷放下手中的刀弓。
乌米尔挥舞着大刀,长吼一声,惊天动地:“都给我上!丢弃刀弓者斩!”
众兵士们却丝毫没有反映,甚至有人竟下马望天,更有甚者已倒在地上。
阿忠等人先是惊异,阿信反映快,便道:“大哥,王爷回来了!快命人趁乱攻出去啊!“昭耀军便开城门攻杀,阿忠第一个冲在前面,斩杀无数,空中巨鹰的翅膀竟调转了方向,蓝蝶彩凤亦是缓缓飞走。
面对丧失战斗力的鞑子兵,昭耀军一路斩杀,削泥似的,乌米尔只得速速命剩余的兵统统撤走,一共派出两万人马,损失了大半。
阿忠深知穷寇末追的道理,带领将士们回城,却见慕辰白袍飘飞,早已坐于城楼正中,风烟之上,三军将士们齐声欢呼时,慕辰悠远的双目正眺望远方。
“大将军,你回来了!”阿忠头一次敬称如是。
清点死尸时,却有一昭曜兵尸活了过来,趁众人欢呼雀跃之时,拔出匕首。
“呜呜!”
蹲在陶蓁肩头的猫兔子忽然一惊,挥起白爪子,声音惊慌而尖利。
阿信顺着那毛爪,挥剑一挡。
当啷一声,匕首落地。
阿信刚要劈剑处决这假死之人,慕辰白袖一挥,软剑如灵蛇,将阿信的长剑缠绕。
“押下去,待本帅亲自审问。”慕辰丹凤眼一挑。
被昭曜军铁臂押解的刺客禁不住心下一栗。
城之上空,浓烟滚滚,云彩也被染黑,城门之下,百里之内,旌旗、大刀、马尸,人头遍布。
城门上伫立着一座座钢铁之躯,中间那白衣翻飞的人物舔舔干裂的淡白嘴唇,一个牛皮水袋送上,送水的不是别人,却是孔春萍。
慕辰略一思忖,接过水袋,却并未饮水,放眼满目猩红河山,低声道:“粮草可否入城?”
阿忠探□子,压低嗓门在慕辰耳畔道:“昨天就到了。”
慕辰不动声色道:“听说昨日我军抢夺民畜。”
阿忠道:“这不是为了迷惑乌米尔嘛,造成咱们慌乱的假象。”
慕辰丹凤眸子如静水:“那你可知,民心不可违?”
阿忠笑道:“我说瘫子,你规定过不许践踏良田,不许奸x宿民女,可从来没说过不准抢东西,不就是为了防备太子运粮的时候做手脚么。是,打仗最重要的还是王道。乌米尔强占咱们昭耀的地方,王道在咱们这儿,着急时候吃他们点东西,再由大将军亲自去道歉还银,百姓们反而更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