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就忽忽燃烧起来,脸烫得熟了一般。
“呜呜呜!”
睥睨一眼,猫兔子竟用小爪子将盖住的衣物一把抽下。
“非礼勿视,你个小兔崽子!”陶蓁骂道,一面战战兢兢地帮他盖上,心中,却纵是自己化作他身上的千万缕丝线,亦不够。
夜空如蒸笼,她的心中却如千万只吐丝的蚕,蠕动,再蠕动,她羞耻得几乎头脑爆裂了。
正在这时候,天空中竟忽剌剌砸下一阵豆大的雨滴来。
紧接着,骤雨急下,铺山遍岭。
铜雀忙给昏迷中的慕辰盖上,将他匆匆抱回肩舆。
陶蓁阻止道:“快扶王爷去马车平躺下!肩舆地方小,不够通风!”
铜雀忙把慕辰扶到马车上,雨滴如一块块碎石似的,又硬又急,只得把马车的帘子也盖上,车内潮热,让人窒息。
铜雀忍不住哭起来:“马车也不通风啊!天啊,老天爷这是想折腾死王爷吗!”
“快点支营帐!”常衡冷静地道。
原来,这天太热,一帮人晚上竟在山中露宿。
营帐刚支起来,就破了一个洞,不想天上竟啪啪落下一阵冰雹,比铜钱大,有的大如碗口。
“妈的!我还不信了!”又一个侍卫重新支起一个营帐。
帐内,空气夹带着植物的残骸气息,男人的汗气,浓郁的泥土气。憋闷得像是一个闷葫芦。
昏迷中的慕辰呼吸又急促开来。
陶蓁吓得心都要跳出喉腔。
猫兔子躲在一边,大眼睛黑溜溜的瞪着他,两只耳朵竖得笔直。
铜雀继续扇风。
常衡也在不停地打扇,并对其他侍卫道:“本来空气就差,你们都去别的帐篷!“侍卫们刚出去,陶蓁亦帐掀帘冲出去,在冰雹中伫立着。
猫兔子跑迈开四条肥腿跑到帐篷边上,呜呜叫唤。
却见陶蓁在冰雹中,任冰块拍击着她的脸,怒指着天吼道:“老天爷!你好无情啊!他出生不久就瘫痪了!身染重病,不能骑马,你还要夺走他一只脚,现在连指挥打仗都不行吗!你太刻薄了!“常衡一把将陶蓁拖回营帐。
“这是老天对王爷的考验!他连中暑都扛不来,还怎么做大事!“说着,常衡将扇子塞进陶蓁的手里:”快扇!“说着,亦走到帐篷门帘处。
慕辰的呼吸声越来越粗,却微微睁开丹凤双目,铿锵道:“孤死不了!”
说完,又昏迷过去,正在这时候,常衡却兴奋道:“冰雹又变成雨了!”
却说漫山的雨势开始变弱,又倾盆变成豆大的雨滴,再减缓为绵绵细雨,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凉爽。漫天遍野垂头丧气的植物又生气勃勃开来,招展着枝叶,焕然在雨中轻摆。
天蒙蒙凉时,所有侍卫都将一身布衣穿戴一整,铜雀也为慕辰盖了一层缎衾。
慕辰的心跳、脉搏虽是虚弱,却搏动有致,呼吸也均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