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雪番平时和我们昭曜互不相干,这次进攻咱们,分明是他们鞑子使得坏!咱们本来是接送公主的名义让河西松岭和镇北的将士从背后攻打,现在失去了大批掩护,您不如不去了吧!““是啊王爷,您就称病情加重,让别的皇子去吧!汤王不是一直和太子争来争去,还看咱们不顺眼,就让他立功去吧!“诸类阻止不断。
慕辰却执意要去。殷王府一党加府内上上下下见阻止不了,改为全力支持,月初时,送亲的人马终于上了路。然而,头号敌人来了,那就是天时。
迎亲队伍启程的那个上午,本是艳阳高照,似乎还有春光萌生,下午却天气阴沉,继而大雪纷飞,这雪,一连下了三天。
铜雀给慕辰裹得严实,手炉脚炉填得热乎乎的,马车里倒是温暖,怎奈夜里阴风怒号,慕辰还是染了风寒。
这个寒夜,帐外的雪花像鹅毛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因着天冷,慕辰有些发烧咳嗽,躺在帐内休息。
铜雀在帐内煎药,晚棠和“锦瑟”在一边照看着,阿忠则是嫌冷,和一帮人围在火边大口吃肉喝酒,喝多了,就觉得小腹满满的,找个一个静僻处哼着曲子小解。
正解到一半时候,就觉得阴风怒号,忽听一阵啊呜的咆哮声,辨别着是王爷的帐外,尿竟全部憋了回去。
“啊呜——”
这猛大虫足足有他之前见过的两只老虎那么大,四肢缓慢而节奏有致地向前移动着,巨爪毛茸茸的,比那马蹄大好几倍,凛凛的虎目在火光的映照下,烁烁地生着摄人的绿光。
这大虫像一坐斑斓的巨塔,又像天神派下的兵将,优雅而缓慢的前行着,白额微动时,胡子一翘一翘的,周围的将士们全部瞪大的眼睛,刷刷地亮起兵械。
帐内的“锦瑟”想要冲出去,被慕辰紧紧拿住了手腕。
与此同时,阿忠赶回来,抓起身边士兵的一只长槊,就往那虎腹一掷。
那老虎利索地跳起来,躲开那磷光闪闪的兵器,冲着阿忠就扑了上来,阿忠也不躲闪,挥剑就冲着那大虫喉咙刺了去,老虎用那比大爪子猛扇下去,那力气竟不比这力大无穷的阿忠弱。
阿忠牙关一咬,猛一挥力,生生将虎大爪子卸了下来,虎血刷刷喷到他脸上,战袍上,与此同时,悍将们纷纷挥舞兵器向那大虫刺去,大虫转过身,扑打着刀,剑,被阿忠从背后刺穿了肠腹,这猛大虫长号一声,在雪地拼命扑棱了一阵子,断了气,众人松了口气。
帐内,晚棠正在喂慕辰喝药。“锦瑟”用蚕丝手帕为他抹着汗珠。
帐外,阿忠开始大笑:“哈哈哈,今儿晚上不但有牛羊肉吃,还有虎肉!”说着,将那虎皮生生撕下,割下虎腿。
“锦瑟”笑嘻嘻地对慕辰说:“王爷,这虎肉一定挺好吃吧?”
慕辰抬眼饮下一口苦涩的药液,冲“锦瑟”使了个颜色,只见“锦瑟”立刻笑一脸的谗相,便道:“去把。”
“锦瑟”就出帐索要虎肉去了,铜雀恰巧要出帐打水为慕辰烫脚,屋里则只剩下晚棠姑娘在喂慕辰吃药。
正在这时候,帐帘处闪过一道黄凛凛的影,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声。
“啊!救命啊!”
晚棠的声音凄切而惊惶,一干人急忙冲向王爷的帐子。
帐内,晚棠早已吓晕过去,殷王爷慕辰因为腰以下没有知觉,只能半躺着,纹丝不能动,眼看着老虎扑将上来。
慕辰双目紧闭。
忽觉眼前闪过一阵黑影,腥甜的血喷了一脸,睁开眼睛,却见阿忠将这大虫砍了脑袋。
阿忠将那虎尸一脚踢出帐外,便冲慕辰大吼:“腿瘸了没关系,你的手呢?你……”正说着,见慕辰使了个眼色,只得噤声,待一帮人将帐内清理干净之后,阿忠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真的被那大虫吓傻了?”
慕辰轻声道:“这两只大虫是驯养的。”
阿忠一愣:“你说什么?你是说,这两只大老虎是鞑子派来试探我们实力的?”
慕辰点头。
“瘫子你说的有道理了,两只老虎既然一前一后来,长得也挺像肯定是同伴,为什么不同时来?他们是想给我们送亲队伍一个下马威,是把?“阿忠道。
慕辰道:“他们更想知道本王有多软弱。”
阿忠点头:“懂了,是那个哈丹巴特尔想试探下你的本事吗?”
慕辰冷笑:“我看不像。那哈丹巴特尔若不是欺我残疾,那么多皇子,又为什么借锦瑟来要挟我到草原?“两人正说着,却见铜雀打扮相似的侍卫低头进帐,这人生的身材魁梧,抬头,英俊而粗犷的面容展现在人前,阿忠噌地站到慕辰的前方,拔剑。
那人却双手合十,谦卑地道:“我是花麻儿部的少头领乌米尔,我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商讨大事的。”
慕辰重重地咳了几声,倚着身后的厚重靠垫,道:“小王不过是一介残废,前来送亲而已,又不是做买卖。少头领咱们怕是没什么交集。”
那英俊强壮的少年乌米尔哈哈大笑:“交集怕是有的,眼前哈丹巴特尔先对付完你们昭曜王朝,再对付我们花麻儿,等到时候我们都成了俘虏,就有交集了。”
慕辰一愣。
乌米尔道:“尊敬的王子殿下,你也不用装弱了。不要以为你装作被猛虎吓傻了,我就看不出您内心有多冷静,一个足不能行的人面对猛虎时面不改色,那是多么惊人的胆识。可是,除了您的父皇,大部分人都被您文弱的外表欺骗了,包括那草原上至高无上的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