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刚下班的时候,鲁玉又打过一个电话来,兴高采烈地大声说:“曼曼,太好了!我今年接到一个单子,二十几万呢!这次我估计能赚一万块!”
曼曼无所谓地说:“那恭喜了!”
接下来,他十分亢奋地把过程叙述了一遍,由于专业不同,曼曼几乎是听不懂的。于是走神了。在她听来,这不像是业绩,更像是幼儿园的喜怒无常的孩子刚得到了一朵大红花。
“曼曼?你在听么?“鲁玉在电话那头大约已发觉我有些走神。
”在听,你刚才说到?“曼曼配合性地问了一句。
”嗯,这个……算了不说那些了。明天我出差到你们附近,你有空么,明天晚上我们见一见好么?“鲁玉用憨憨的语气问。
”明天再说吧。“曼曼搪塞道。
回到宿舍之后,曼曼也无心吃饭,来回在那一室一厅转过来,晃过去。心力就像煮熟的粥锅似的,满锅的泡沫似乎马上就要咕嘟咕嘟溢出锅口,满得锅盖即将崩溃。
想到最后,她决定打电话向家里求救。
曼曼说:”妈。“
何妈妈说:”哎。最近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么?“
曼曼便直戒了当地对老妈说:“妈我刚认识了一个男生,长得和你闺女很般配,他家是xx单位的,门当户对呢。”
老爸在一旁插话了:“他姓什么?”
曼曼说:“姓鲁。”
老妈急忙惊喜地问他人品怎么样,曼曼便将白天里他的话转述了,包括要一起住的事。老妈想了想,告诉她:“曼曼,我觉得他不太可靠。“
这时候,老爸抢过电话来,更是说了一个让她疑惑的事:“曼曼,我刚才问了xx局三个朋友,都说xx局没有姓鲁的。”
放下电话,曼曼忍不住打个电话给鲁玉,他的回答竟是:“那是我姨夫家。”
曼曼掐着手指头问:“那你家呢?”
他犹豫了一下,几秒钟后,方才说:“我家在,xx镇。”
那个镇她知道,是一个乡镇。
难怪他不敢承认。只是,这很重要么?
”连他家的住址他都在说谎,曼曼,这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老爸说。
这夜,窗外的车来车往声分外地肆无忌惮。
轰隆隆呼啸而过,一辆,两辆,三辆,还有运输车,来来回回拖沓着长音,鼓膜被不断拍击着,耳畔像是从来没有间断过似的。滴滴一声车喇叭,像是警世钟一般,震得她心一抖再一抖。
妈妈的话更是在她整个脑皮层里无限荡漾着:“曼曼,找男朋友要找人品好的。咱不嫌弃他是农村的,他本身条件好就成,可是,连自己父母都不敢承认的人,你得考虑清楚了。”
然那雕刻出似的鼻梁,却又和着那白净的面皮,像一块阴天的云似的,黑压压,却又带着白,在她的视线里恍恍地飘着,又像是地狱里的幽灵盘旋在我脑间,挥之不去……
是时,王菲刚下嫁李亚鹏,王菲说:“既然男人都花心,为什么不找个帅的?”
这夜,何曼曼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苍白着一张尖脸刷牙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铃声,自然还是鲁玉,他说:“早安啊曼曼。”
曼曼吐一口满腔的泡沫,含糊地说:“早安啊。”
他说:“曼曼我今天有一单中关村的业务,完事之后下午来找你啊。”
心不在焉地照着镜子,望着自己那消失了粉红的苍白两腮,曼曼说:“找我做什么。“
他在那头便一着急,败坏地问:“曼曼你什么意思?”
曼曼端详着自己一晚上瘦了一圈的脸,说:“没什么意思啊。”
何曼曼脸盘是尖削的瓜子脸。虽然55公斤的体重让我比窈窕女子略胖些,然瓜子脸、凸凹的锁骨,细腰,一样都没有少,粗的只有两腿,于是我自称金刚,然出门时候便穿高跟鞋,倒也不怎么影响美观。
“你又在想什么啊,下午我来找你,你名片上有地址,不用告诉我怎么走了,等我。”鲁玉说。
说到名片,突然想起鲁玉的名片来,上书:某某某公司业务经理程实。
只可惜,连名字都不诚实。
那天下午,他早早地抵达何曼曼的单位门口,静静地倚在电线杆上,单腿抵着水泥的电线杆摆弄手机,一身浅蓝的t恤衬着不肥亦不瘦的健硕身材,依旧是白裤,白对勾鞋,即假耐克。
一见到曼曼,鲁玉快走几步,一双热气腾腾的手捂上来。
曼曼急忙抽手。
他嘈杂的铃声响起,他急忙接起电话:“喂,您好,我是程实。”
很谦和憨厚的声音却像一根根棒槌,一声声砸在曼曼心里。
两人并排走着,被他牵着手穿过马路,选一家京城内连锁诸多、价格虽不经济也总算不过分的一家饭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两人对面坐下之后,他借着窗外的日光,端详着曼曼的脸,点上一支香烟,问:“你的脸怎么煞白?”
曼曼说:“我今天没有涂腮红。”
他狠吸一口烟,掸一颗长条的烟灰侧望窗外,年轻的脸略带沧桑,看得曼曼三分心跳,三分心悸,四分惶恐。
(补全)
鲁玉望一眼满脸心事的曼曼,忍不住眉头微颦,想要张口,却又未言,要过才菜单,点一个铁板牛柳、一大盘家常红烧猪蹄加一道西芹炒百合,一盘家凉,再要继续,曼曼说吃不了那么多,他礼貌地对服务生说:“那先点这些。”回过头对我说:“我不怕你胖。”
曼曼低垂着脑袋,说:“已经够胖了。”
他低头说:“腰不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