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胜男被动地点头,“那我去准备材料。”
打开冰箱,居然意外地发现,保鲜层有一袋未开封的豆瓣酱。胜男便将猪肉从冷冻层掏出,放在一旁,挤一半酱料,兑水,滴入酱油,搅拌成半汁水状态之后,仔细地切猪肉丁,葱花。
炸酱并不难,无非是放油,油七成熟放肉丁,之后放入葱花,葱花入味了放酱料,炒熟了,便有香气四溢,炸酱刚熟,胜男便听到一阵铃声。
家琪?
梁绍禹?
胜男忙洗了手,将头发用手捋顺一番,开门时,便看到家琪一张愤怒的脸。
“那个四眼田鸡,居然面试的是他的公司!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还笑得那么欠揍,下次见他一次我揍他一次!”家琪愤愤地将自己扔到沙发上:“胜男,我想和你一起写书!辛苦是辛苦点,可是,我身体好,我熬夜写,一个月写两本三本,这样下来。。。。。。“
“算了吧,这个行业的钱越来越难赚,也越来越要不到价钱,你该干嘛干嘛,梁绍禹告诉我,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胜男打断道。
“他为什么告诉你,告诉我不行么!”家琪一听,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就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下次别让我看见他,哼!”
家琪一面说着,一面皱着鼻子,“真香。嗳?怎么你突然想起做炸酱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即将开虐~~耶耶~~~
(上)
家琪一面说着,一面皱着鼻子使劲嗅着,“真香。嗳?怎么你突然想起做炸酱面了?”
胜男瞅一眼家琪疲惫而眼袋浮肿的脸:家琪今天的脸色依旧有些泛白,想必是熬夜熬去了血色,眼珠倒是细细挂着红血丝,看得胜男一阵心酸。
两天之内完成三分之一的书稿,倒也难为他了。
胜男迟疑了几秒钟,继而笑说:“因为想吃啊。我还要做别的菜,你去稻香村买手工拉面去。”说完,便紧一下围裙,往厨房方向走去。
家琪见胜男垂头不看自己,有些奇怪:“家里不是有挂面么?”
胜男略一思忖,便编道:“梁绍禹说你是个人才,中午想见你一下,他知道咱们现在紧张,怕我破费,所以说要吃炸酱面。”
胜男本以为,“咱们”一词会给家琪疲惫的心加一只暖炉,却见家琪狠狠一跺脚,脸涨得通红:“那个四眼!他就是想借机会接近你,他个大色狼!大色魔!”
胜男的双手捏紧着自己hellokittty围裙的裙裾,反驳道:“人家说你的策划作品充满了美式的特有的热辣奔放与自信。。。。。。”
“奔放他个大头鬼,你让他裸奔去吧!反正我是不去!”家琪气急败坏地抓起包便要走人,走到门口时,却直直站在门口,小眼睛恍然一亮,猛地掉回头来:“我不走!你告诉他,他中午不用来了,我不去他那里!”
说完,家琪干脆赌气站在门口,大臂一挥:“他要来,我就挡在门口不让进!”
家琪横在门口,像是一个酒醉的丈夫,又像一个问母亲要糖吃却失败的孩子,先是挥臂挡着,再放下双臂,诚惶诚恐又固执地把守着,胜男知家琪心情不好,倒也不计较,拍一记家琪的脑袋:“他连续两年得过国内广告创意方面的大奖,又是白手起家的,我觉得错不了,为什么不信任他一次?”
“就是不信那个色狼!”家琪哼道。
此时,那个所谓的“色狼”正饶有兴趣地用笔记本浏览着家琪的简历。
陈家琪的电子简历中附有一些平面广告的案子,第一幅广告画是牛仔广告,白皮肤幽深蓝眼睛的男模手唇角反叛地挑起,一手随意地扛着明晃晃的铁锹,另一手插入牛仔裤兜,一张白皙的脸和牛仔上不规则地抹了煤灰,年轻人特有的不驯便像布景上的瓦蓝的高天一样浮动开来。男模背后是十八世纪时候的煤红斑驳在矿井,和古老的铁道废墟,谙熟法国背景的梁绍禹一眼就看出用的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背影。梁绍禹读过法国的近代史,更读过左拉的《萌芽》,大胆夸张、激情四溢的设计,带着美国特有的个人主义,英雄主义,又有法国人特有的浪漫主义,将年轻人的心理演绎到了极致。
梁绍禹轻点触摸屏,下一副,再下一幅,看着看着,眸子子的亮色便越来越光明,眉梢间越来越飞扬,款款起身,从榉木色的书橱中取一瓶波尔多目产的petr红酒,斟入高脚杯中,半杯入喉时,拨入自己助理的电话:“做一个五年的聘用合同,要快。”
合同书到手时,已是午饭时间,梁绍禹潇洒地将其握在手里时候,他不知道,他要买来当五年牛马的人才,和他颇感兴趣的小寡妇,此刻正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
(下)
“四。。。。。。梁绍禹,你中午是来吃饭么?恩,好,麻烦。。。。。。。快来。”
刚上车,梁绍禹便接到陈家琪的电话。
他居然给自己打电话?还会使用敬语?
梁绍禹迅速发动起车来,他意识到,那个漂亮的小寡妇怕是出什么大事了。
这天,阳光并不算明媚,一如北京大多数初秋入冬的天,天空泛着蒙蒙的白灰,周遭的车照例拥挤得像打了一场仗被敌军包围住一般,堵在中央电视台的新地址“大裤衩”之下时,梁绍禹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词:□之辱。
继而想起了当年搭救韩信的漂母,紧接着,清秀而清瘦的母亲启齿微笑的面容那么真实地在车窗上浮现开来,梁绍禹伸手去摸母亲的笑脸时,却只有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