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胜男把住一根铁杆,便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也往这边挨了下,一双手也扑上了铁杆,手滑,从铁杆上落下,落在胜男的手上,胜男本能地将手往下一挪。那个男人却继续手滑,胜男的手再次被咸猪手贴上。
胜男本就心里毛毛草草的,心下忽然就升起一股烈火,将那个男人的手隔着几个人的手臂一把塞进他嘴里:“你丫想啃咸猪蹄回家啃去!”
周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哄笑,胜男气得侧身推推这个,掰掰那个,下一站到达的时候,赌气下车,可是,等到下一辆的时候,整个车里居然几乎没有一丝空隙,胜男只得等到下一辆的时候,随着人流被推上车,再随着人流被挤下车。
再赶到银行时,前面的号码已经到70多。
胜男使劲抓下后脑勺。
比起人挤破头的工商银行,浦东银行在北京本不常见,胜男为自己的运气表示默哀。取完钱之后,已是中午,胜男啃着面包回到家里,开始手脚并用地忙新接来的稿子,忙着忙着,不知什么时候,门铃已响。
抬眼,原来天色已暗。
起身,揉揉坐得又酸又痛的腰,开门时,只见文文牵着延延的小手,两个人在门口乐得像两朵祖国的馋花朵。
“美女。”文文笑得一口牙露出18颗以上。
“美女妈妈。”延延也跟屁虫似的附和着。
“文文,记得以后出门带钥匙。”胜男晃晃几乎要脱臼的脖子,只见文文凑上来,又是给胜男捏肩膀,又是给胜男捏脖子。
“臭小子,干嘛?“胜男故作不知地享受着。
“美女大人,今天可不可以不去吃比格,我们要去吃必胜客好不?“文文嬉皮笑脸着。
胜男在心下默许,却问道:“为什么呢?“
正说着,只见延延捏着那张hellokitty的银行卡跑过来:“让家琪请!“
胜男摇头:“妈妈请得起!“
说完,便套上她的外套,领着孩子们去路边拦出租车。
出租车显然比公交车容易等一些,一家三口高高兴兴上车,高高兴兴下车,刚下车,却见一对男女在三人之前进入,那个男的,化成灰胜男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陈家琪。
他不是说要穿西装么,不是要成熟么,怎么跳街舞似的迷彩行头又披身上了!
胜男心下一疼。
“妈妈,为什么家琪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延延好奇地问。
(下)
胜男打量一眼那女人的背影,只见她身材高挑窈窕,看样子至少不矮于173公分的胜男,穿一白色es箱子小皮衣,一双细腿在深蓝的铅笔裤中愈显修长,笔直,足蹬一双ugg的灰色滑雪靴,让她从背影看上去修长高挑又可爱,摩登挺拔又俏皮。
文文戳戳胜男的胳膊:“美女,看人家怎么穿的。”
胜男心里咯噔一下,于是意识到,自己整日里赚钱写稿子,洗衣服,买菜做饭,已经让自己与时尚完全脱节。
延延眨巴眨巴大眼睛,干脆从胜男的手中挣脱出来,蹬蹬跑几步,扯住家琪的手就晃:“爸爸!”
陈家琪一听,手一抖,垂头看一眼延延,再看看那个摩登的女孩子,一双眼睛瞪得像金鱼。
陈家琪迅速扭头,只见胜男和文文并排站着望着自己,文文又长高了,高度已到胜男的耳朵。
陈家琪扭头时,胜男才看清家琪的两颗硕大的眼袋,和比平时白了几分的皮肤,可是,家琪的那双浓黑桀骜的眉毛居然细了许多,像是修过一番似的。
“你儿子?“那女人看一眼延延,酸溜溜地哼一声,摸摸延延的小脸蛋:“好漂亮的男孩子,她妈妈一定很漂亮吧?”
家琪看一眼胜男迅速扭过头去,周身颤抖着,一言不发。
“喂,跟你说话呢,小春春。”那个女人自来熟地将胳膊搭在家琪强壮的肩膀上。
“嗯。。。。。。。还成,就是胸小点儿。”家琪哼哼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黯黯地说。
“妈妈!爸爸嫌你咪咪小!“延延大声喊着,又跑回胜男身边,牵着胜男的大手。
正是吃饭时间,过往的人窃笑着,直勾勾着眼睛盯着胜男刚被形容过的部位,胜男气得脸刷得一红,家琪身边的女人转身走过来,一头长发在风中飘飞,像洗发水广告里的女主角。头发甩过之后,露出庐山真面目,文文盯着那女人,一双大眼睛差点脱眶。
胜男也嘴巴张成o型。
原来,那个魔鬼身材的女人,身材和脸蛋几乎是百分百不吻合。
兴许,这个女人二十年前甚至三十年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胜男一点也不怀疑,可是,现如今,她一张抹了不知是几斤粉的核桃皮紧紧包裹着瓜子脸型,一双大而无光的眼眼皮略带下垂,虽是脸上保养得没有一丝皱纹,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疲惫的老态。
跟许纯美似的。文文低头,从牙缝里小声挤出几个字。
胜男松一口气。
“春春,这是你媳妇?”那个女人拍拍家琪的脸,笑问。
春春?
“不是。“胜男说。
“是。”家琪说。
“是。“文文说。
“不是,是。“延延看一眼文文,跟屁虫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半章的可能性很大,欢迎亲们看文_
(上)
那个女人一愣,一对纹得精致的眉毛不自觉地一动,将胜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继而,唇角一挑,冷笑一声。
压根与时尚沾不上边儿的衣着,一张素得寡妇似的白脸。这是胜男给那个女人的第一印象。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能让她身边那个强壮又不驯的小男人牺牲至此,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都说同性和异性看同一个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在她看来,论五官,胜男不过眼睛大些,皮肤白些,论身材,也是平得像根铅笔,想着想着,女人一股强烈的妒意便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