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肚子痛得不行时,就更加想吃。
此刻这个叫“蛋糕”的食物软软地化在口腔里,一路顺着喉咙,来到胃部,无尽的满足感和幸福感油然升起。
何季将盆和叉子递给他,克莱尔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看他吃得开心,何季心里也不由得跟着高兴起来。
这种心情也久违了。
仿佛又看到第一次工作时,遇到的那个因父皇下了节俭令,而一日三餐只能吃糠咽菜饿得面黄肌瘦的不受宠太子,在看到自己偷偷拿来的鸡腿时两眼放光的样子。
何季的心就那么小,放个自己,放一个他爸,就再也塞不下其他人了。
他爸死后,还放了这么一个小皇帝,看着他一步步长大,哪怕是最后闹掰分离了百年,再次见面,还是只会为对方触动。
然而克莱尔吃了一半,剩下的就没有再吃了。
何季边做其他的边问:“怎么不吃了?”
“你不吃?”
何季看了眼盆里剩下的一半,说:“我吃过饭了,这个就是给你的。”
“不过也可以先放着,等下开饭。我之前给你装腊肠的冰块箱还在吧?吃不完的放在里面,你接点水倒在夹层,自己就会转冰块开始冷藏了。”何季铛铛地切着菜。
克莱尔把玩着刚刚放蛋糕的小饼干盒子,把盖子掀开,又合上,一边无聊地把玩,一边听着何季絮絮叨叨。
外头有些夕阳,斜着照了些光进屋内,这个星球特有的细细的白沙尘颗粒漂浮在阳光中。
一束光照到脚上,克莱尔抬头望去。
窗边那朵克莱尔照顾得极不情愿但迄今还□□活着的白花站在风中,影子卧在夕阳影子里,整个浸得黄。
底下玻璃瓶透出外边轰轰烈烈的紫红色天空,盛大晚霞之下是荒凉苍穹。
克莱尔动作顿住了。
“吃饭了,看什么?”何季过来打了个响指,卸下身上的围裙,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看向瓶子里的花:“说了养花好吧?一个房子里没有花花草草是不完整的。”
克莱尔懵懂地回神。
好像是错觉,怎么感觉这虫眼睛是绿色的。
可一眨眼,又变成了熟悉的棕色。
而且这句话似曾相识,似乎在很久之前听谁说过类似的。
估计是被那邪门的夕阳闪花了。
他猛地把手里盒子的盖子合上,强制自己回神。
吃饭的时候,照例是一个在吃,另一个在摆弄他的那些奇怪小工具。
克莱尔拧眉:“你怎么不吃。”
上次也没吃。
这虫不用吃饭的?
何季用螺丝调整着手里圆环的弧度:“说了我吃过了。”
“那也是午饭,现在是晚饭,我又吃不完,你还不如吃了走。”
“€€€€€€€€€€€€”
“你晚上都睡哪?员工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