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自小被娇惯长大,不用像他其他几个兄弟一样,打小就要跟着师尊读书习字学武。
他不曾见过早起的天空,天蒙蒙醒,他抱着暖炉窝缩在得宠的母亲怀里,阿娘拍着他肩哄他入睡,一声又一声,嚣张跋扈的贵妃有了母亲的样子,顺道给他唱个小曲。
沈随安看着对方好一阵,四皇子被他注视太久,鼻头发凉,头皮也发麻。
他睁大眼睛,找足气势:
“你看什么看!”
像是不成熟的小孩,沈随安笑罢:
“你和你母妃一样。”
四皇子不愿别人提及自己母妃,当场急眼,不安跳下椅,瞪着沈随安:
“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提我母妃!”
沈随安只是笑,四皇子站不住,被他的笑吓到,骂骂咧咧走人,说是要去看公示栏。
沈随安这才得空去看看科举结果,都要走出门的四皇子突然回头叫住他,彼时他们都站在屋外,不似屋里空旷可以随意聊,两位各家的侍卫气势紧张,沈随安这边尤其是,被四皇子这样一嗓子喊,当即紧张起来。
沈随安却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四皇子眼眸黯淡,恢复寻常:
“父皇召你进宫,看完告示后便和我走,莫要让我父皇等太久。”
沈随安应声。
可惜他最后还是没能看见告示栏就匆匆和四皇子离开——那里聚着太多人,他们去得玩,百姓已经把告示栏围住,沈随安就算个高,也只见耸动的人头。
赵文远在一边看着,静待各位反应。
沈随安见他淡然样,就知他事情完成得差不多,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味。
一个教书先生罢了,怎么有胆量和他对着干?要么是有什么需求,要么是家里背景雄厚,赵文远显然不属于后者。
但是无所谓,赵文远的存在对他构不成什么危险,沈随安微微眯眼,眼睛里藏着黯淡血色。
赵文远当然不知现在看起来笑意盈盈的首辅大人心里在敲什么算盘。
赵文远终于察觉沈随安那边动静,沈大人刚刚似乎在看他,但是等他反应过去回头时,沈随安已经别开目光。
沈大人为何用那样的表情?
赵文远心里发凉,正要去和沈随安汇报时,男人已经上了赶来的马车,他衣袍向后挥,跨步上马。
赵文远只看见对方一闪而过的墨色衣袍。
追上去也没用,他抿嘴,但是眼见沈随安不曾发现江澈的名字,当下放松,拍拍身上灰尘准备回去。
他迫不及待要告诉江芙好消息。
这些日子相处得久了,他总是对江芙有一种莫名的感情。
他说不出来,但是隐隐约约总觉得不对劲。
赵文远不着急探究清楚,背着包匆匆就往院子里走。
……
院子,
江芙正在洗手做羹汤,江澈起床就没有吃东西,据他说,自己喉咙发涩吃不下饭,眼皮也一直跳。
小春洗菜时打趣他,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又问他跳的是哪只眼。
江澈思考许久,探手指尖压压自己眼皮,沉默半晌后又答:
“不知道。”
小春笑得前仰后合,江澈一看就知道是太紧张了,答卷的新结果就要出来,加上又要避着沈随安,说不紧张才奇怪。
江芙摸了摸他额头,江澈顺着姐姐动作往她手心蹭,,像是只毛茸茸小狗。
顺从得不得了。
江芙淡淡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考完就算!我们江澈反正尽力了,就安心等着结果,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江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太久没有进食喝水,嘴巴已经起皮,他心里好受些,犹豫道:
“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