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抿唇,回眸看了二人一眼,“你们在殿外等我。”
话落,她毅然走近大殿。
殿中摆放着不少瞧着便价值不菲的摆件。
而在进门没多久,她便被一道很长的屏风挡住了去路,只能透过屏风勉强看到深处晃动的任人影。
云舒深吸了口气,跪在屏风前,俯身行了大礼:“民女云舒,参见太后!!”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响彻整个大殿。
然而片刻过去,没有任何回应。
云舒便又道:“民女云舒,给太后请安!”
“你是觉得哀家耳朵聋了?”不满的声音从深殿内传出。
云舒心脏漏跳了半拍,没想到自己刚来,便撞到了枪口上,赶忙道:“民女不敢!”
“行了!”太后声音明显不耐烦,“你初次进宫,哀家也不为难你,起来吧!”
“谢太后!”云舒站起身来。
很快便有宫女过来,将屏风撤掉。
云舒这才得以看到殿内全貌。
深殿之内,太后一身朱红色宫装,虽然满头灰白,却仍旧各种朱钗点缀在发髻之上,皮肤虽然有不少褶皱,却仍旧白皙,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中泛着威严的光,论及压迫感,竟是不亚于墨景澜。
云舒心里更觉得谨慎了些,这太后瞧着定是狠角色。
“还愣着做什么?到哀家面前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一副面孔,竟让摄政王那般重视,几次三番为你而破例!”
闻声,云舒眼瞳一缩,太后召见她,是因为墨景澜?
然而墨景澜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如何,云舒却是不知。
现如今到这个地步,她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舒表情慎重,步步为营往前走去。
在距离太后只剩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抬起脸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云舒不语,却是将脸抬了起来。
她这张脸,自己每日都能从镜子中瞧见,就按照她自己的审美来看,算不得绝色,只能算还过得去,普普通通的,只是比一般的女子稍微好看一些。
云舒之前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与当今摄政王走的这么近。
“哼!”太后忽然冷笑一声,“虽然不是绝色,倒也还算纯净,你这张脸,哀家见到之前,还以为是狐媚相,没曾想与哀家想的完全不一样。”
旁边一名宫女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提醒道:“太后娘娘,这位云姑娘便是不久前与裴将军和离的裴夫人呐!”
宫女话音才刚落下,太后那原本稍微舒缓的眼神瞬间又凝上了一层冰霜。
云舒心中一紧,她有些不明所以,自己与这个宫女素未谋面,为何要这般。
感受到太后情绪上的变化对自己不利,云舒当即再次下跪,不等太后出言质问,便主动交代:“民女此前的确是裴将军夫人。”
太后眉眼之间嫌弃之色更加明显:“澜儿虽脸上有伤一直难以痊愈,可他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实力更是仅此与皇上,掌管大权,威望颇深!自澜儿母妃病逝后,哀家一直将他视作己出,绝不容许任何有心之人刻意靠近,妄图利用!”
“民女绝无利用摄政王之心!”
“是吗?”太后像是已然看透所有,缓缓起身,被宫女搀扶着,迈着婆娑的脚步,走向云舒,“哀家怎么听闻,你当初被裴将军关入大理寺牢房,是摄政王救了你,事后,那大理寺卿便被摄政王独断的换了人选!你敢说,此事不是为你?”
云舒袖中双拳不知何时紧握起来的,此刻早就冷汗密布,但她不能就此软了下去,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摄政王的确是帮了民女,也是民女求的。至于前任理寺的种种不作为以及各种事端,本就触犯了国之法规,摄政王是为了朝廷,才会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为了民女,只能说,民女的遭遇,恰好让摄政王注意到大理寺,并察觉到端倪,探查清楚了事实!”
云舒一口气说完这些,心里竟是轻松了一些。
“那摄政王的手令,又为何在你手中?”太后又一致命性问题抛出,“你可知摄政王手令平日诸多用在各种公务之上,转赠给你,倘若你保护不利,让它落到了奸佞之手,对澜儿来说,可不是好事!”
“民女会尽自己所能,保护好这块手令!”
“你有什么能力?至少如今在哀家眼里,你不过是在……处处依靠着澜儿罢了,离开澜儿,你或许如今都未必能在京城立足。”
太后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眼神锐利如刀刃,接着又道:“云舒,离开澜儿!哀家保你今日能顺利离开皇宫,更能保你以后在京城内一切顺心,裴府任何人不再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