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闲心和余力同接连围上来的池知雪等人叙说方才在二重境的经历。
后者知晓了她如今中毒的情况,也自发地到处转悠帮忙寻找。
半晌,未果。
“。。。。。。”
若不是通向下一境的路途是单线程的,池珮磨了磨牙,真想转回身找那抹恶魂算账,欺骗她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砰——
地面发出一阵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底下奋力钻出,壁灯也跟着忽明忽灭,天花板更是颤动个不停,有粉尘从上边簌簌抖落。
众人循着动静向脚下看去,这才发现铺设的地砖有灰黑两色,灰砖遍布了几乎所有区域,而黑砖仅仅围绕着最外圈的地面盖上了一层。
声势越扩越大,他们就这么慢慢退至最外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大厅中如纷纷破土而出的雨后春笋般,横七竖八地立起了众多人型雕像。
两个阵营的修士在退出异动区域时就有意识地划分出了左右两端。
此时此刻,待动静完全停止之后,另一侧的应沙茶便站出来,隔着一干雕像做出示意息声的手势,放出让场上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你们都被应冰吟那伙人给骗了。”
“看看,我们应家哪有害人的意思,这些雕像都是家族以往的大能在遗迹中留下的,只要将手掌按在上面,就能够接受来自他们的传承。”
他说得温声细语,仔细听来好像还真有几分说服力:“都想一想看,在先前的
灵草田和有天平的空间中,你们拿了多少好东西。况且,假如说你们都死在这里,我们在出去以后又要怎么同你们的家族交代?”
面对劈头盖脸的指责,应冰吟沉吟片刻,动了动唇瓣,竟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家主不大信任她,仅仅告知要将众人骗至地宫,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便是一无所知。
她沉默了,应沙茶的唇角渐渐勾起,视线掠去,却是皱了皱眉,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大对。
那些修士的神情怎么这么古怪?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答案。
——池珮将录好音的扩声法器放在地上,开启开关,喇叭的口正好对准应、容两家那边。
“泗陵应家,泗陵应家,最不是人的血肉工厂开工了!他们把修士扒皮抽筋,魂魄囚禁,骨头拿去炼化成辰砂。。。。。。”
自己这方也早已是听取蛙声一片。
“卧槽,真的假的,那我以前吸取的辰砂是什么?呕——”
“不会吧,整个十一州都有辰砂的存在,总不可能全是这么来的。。。。。。吧?”
应沙茶虚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应冰吟看了看她,别过脸,然后又瞥了一眼,最后还是转回头,忍不住莞尔,坦诚地说道:“谢谢。”
“谢什么。”
池珮也望着她笑了起来,促狭地挑起眉,本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画面蓦然发生了大幅转变。
古朴昏暗的大厅从视野中褪去。
血。
蛆
虫。
扭曲的肉块。
于晦冥之中,无数的赤色丝线错横交织于人间地狱般的尸山血海,她看见了两具倒吊悬挂的熟人。。。。。。也许那还算是人?
其中一具只剩下脑袋与躯干的尸身身份很是显然,而另一副,凭借着面部残存的小块肌肤上的一颗黑痣,大致能够辨别出是池绍。
视线多停留片刻就是又一次的触目惊心,池珮别开眼,转至某处时忽地顿住——
一朵荧荧的白花,孑然而立,落寞一身,瘦削的瓣片浮动着纯净的光华。
那是雾漫花。
然而这幅图景仅仅持续了短短数瞬,未等看得更加清楚随即转回了原先的大厅,恍惚的就像是毒素导致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