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空无之境中的修士魂魄都被困在了二重境中,养蛊似的厮杀搏斗,从中脱颖而出的恶魂是唯一一个有自我神智的魂灵,也是二重境中最危险的存在。
她会以幻境的形式引得陷入其中的修士沉溺于自己的经历与喜怒哀乐,逐渐混淆虚拟与现实的边境,最后在松懈之际悄无声息地被幻境吞噬,只有心智极其坚韧,或是对现实世界的执念特别深重之人才能勘破虚幻。
这样的人极少,因而恶魂的从业生涯向来一帆风顺。
而池珮既是难得的漏网之鱼,也是最难搞的头号魔鬼,不但从幻境脱身而出,还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这人便反应迅速,挺剑而起,作势要刺向那颗心脏,早在幻境里她就看出来了,这就是恶魂的情郎:“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只有制造幻境一项技能的恶魂泪流满面,意识到已经要被拿捏在手,但囿于现实不得不服软:“先生坐!何至于此!”
环视一圈糟糕的环境,池珮和颜悦色:“坐哪里?你的头上可以吗?”
素手一转,剑锋又往前长了二寸,语调满是威胁之意:“劝你还是快点如实交代,再慢一会儿,你这好不容易弄到这里的小情人可能就要没命了。”
“本来就没命,只有让我吞噬足够多的修士才有起
阵召唤他的魂魄的可能。”
恶魂小声嘟哝一句,在那个禽兽的威慑力下不敢多言,只得如实说起空无之境的情况。
就同在幻境内亲身经历的差不多,这应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每到一定时间都会拨出一批不知情的优秀弟子榨干他们的血肉,从他们的骨头中提炼出浓缩其修为的辰砂,美其名曰为家族上贡。
一想到这东西的来历,池珮总算能明白秦长老的百般嫌恶了,既邪门又恶心,吸收辰砂跟生嚼死人的骨头渣子有什么区别。
下意识回忆起此前被三大家族争抢的辰砂矿洞,更是一阵恶寒,心里很是不舒服。
它既是这么产生的,又怎会有矿洞这种玩意,想来那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万人坑。
清楚了大体情况,她随即又逼问起具体的细节:“这么邪魔外道的法子是哪来的?”
“应该。。。。。。是从老祖那来的。”
毕竟应氏就是自那一代开始发家的。
恶魂颤颤巍巍,在此地以灵体的形式待久了,她的记性越来越差,以往那些事也都模糊了画面,想了好久才憋出来一句:“他以前是都督府的人,后来不见了踪影,听闻是飞升了。”
“你说的,是那个统御十一州的都督府?”
池珮心里更不舒服了,一种诡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她沉默了一会,突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铜镜。
光滑明亮的镜面映照出的,首先是明显不正常的乌紫唇色。
难怪
舒服不起来。
池珮静默地放下手持镜。
见状,恶魂急忙辩解:“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池珮的面色更难看了:“我知道。”
开口前她就展开灵识查看了一□□内状况,果不其然,是那秘魔毒的毒性太过霸道,冲破心脉封锁进一步蔓延开来了。
当务之急是寻见解药,不然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可是——
越是劣势就越不能示弱,池珮笑了笑,将剑柄握得更紧,突起的指骨展现出蕴含其中的力量:“哪里有雾漫花?”
“三重境,可那里是地宫核心区,再危险不过。。。。。。”
剩余的话语被打断,连同潜藏在内的深深恐惧也被一同忽略。
她声音轻柔:“带我去。”
。。。。。。
强光从眼前消失不见,睁眼便是满当当的人头。所有的修士都在,不管是自巨剑那关后就被隔离开两个空间的友军,还是位于对立方的应、容两家。
至于周遭景象则是意外地正常,半点断肢残臂的痕迹也无。大厅古朴且整洁,呈椭圆形的空间架构,四周墙壁上燃起的壁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好在数目足够,不致使视线受到阻碍。
似有心灵感应般别过脸,池千砚一眼瞥见那乌紫发黑的唇色,蹙了眉握住池珮的手腕,一猜即中:“是秘魔毒发作了?”
池珮点了点头。
毒性刚刚发作还没多久,并未深入体内,症状还算轻微,因而在四下张望寻觅雾漫花的踪迹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