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趔趄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再直起身时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慕师兄最是耳聪目明不过,怎么连段再平稳不过的路都要走走停停,未免过于谨慎了吧。”
慕白直愣愣地扭过头,出乎意料地没有夹枪带棍,只是道:“好的。”
“?”
比匪夷所思更早生出的是些许莫名的畏惧,云舒逸瞥了眼他的眼眸,寒毛直竖,赶忙别过脸错开视线,语调仍旧理直气壮,气焰却是消减了许多。
他只用一句话就将从气焰嚣张到唯唯诺诺的转变尽数展现:“没事没事,慕师兄你没休息好,一时停下来休息一下也是情有可原,我能理解,完全能理解。”
慕白将头转了回去。
云舒逸这才松下一口气,迎面又对上了闻云川的目光。
一些升起的思考随即被他温和的话语打断:“走吧,不然要赶不上了。”
。。。。。。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花间阁的光景并未出乎宣珮的意料。
这里的装饰一如灵舟的整体风格,华丽繁复而不失雅致格调,不论是大处还是小节,无不称心合意。
如果能一直持续到看见里头长桌之前倒也不错,只是走到门口,左边插着的一块草牌就已大煞风景。
宣珮怎么看都
不觉得这是灵舟自带的外在装饰物,上头的字迹和边上站着的几个御兽宗弟子就是最好的佐证。
“百家宴?”
傅晚凝抢先一步念了出来,大失所望。
薛冰吟锦衣玉食惯了,也跟着蹙了蹙眉:“怎么。。。。。。还要我们自己提供餐品?”
御兽宗的贫穷是众所周知的,遮遮掩掩着实没有必要,那几个弟子也就干脆利落地阐明现实,颇为理直气壮:“我们穷,你就让让我们吧。”
为首的是个男修,生的眉清目秀,分明五官单拎出来都是好看的,组合在一起却无端给人以苦大仇深之感。
他叹了口气,卑微地解释道:“宗门内可以动用的资金全部拿来租借灵舟了,这花间宴,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薛冰吟还想再说,就被傅晚凝拽拽衣袖制止了,宣珮也偏过头低声道:“让让他们吧。”
“。。。。。。”
前者息声,想了想又横了眉,觉得奇怪。
等等,她为什么要听这人的话?!
步进屋子,入眼便是一桌丰盛的佳肴。
修真之人虽说到一定境界即能辟谷,然而人欲尚存,不用吃东西并不代表不想吃,大多数修者还是会习惯性地进食以满足口腹之欲,只不过食用的并凡俗之物,而是价格昂贵的灵食。
食物对他们的吸引力显然要比摆放它们的一干俊男靓女要大,以至于待众人垂涎三尺地抬起头,才发觉合欢宗的人早早就来了。
“这是
合欢宗么?”
抬起头的刹那,宣珮有一瞬怔愣。
对于锦天绣地的楼阁,她无动于衷,这是因为自身从前大小是个中产,常被带出去见世面,而对于眼前一列的绝代佳人,表现的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差不多了。
男修美如冠玉,女修貌比天仙,还皆巧笑倩兮,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一个个光是凭借外貌就能在现代娱乐圈的顶流行列占有一席之地。
答案呼之欲出板上钉钉,但本着严谨的态度,宣珮还是选择向谢千砚求证,一如所料地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求知严谨的道路上不止有她一人,后者基于原来的议题审慎地给予知识点的补充。
谢千砚瞥了眼那几个还算有些姿色的合欢宗男修,有意无意道:“合欢宗之人皆风流成性,自万花丛中只寻增进修为的双修炉鼎而不觅真心,也正是因此,常常有真心错付的修士打上合欢宗山头寻仇。”
贺知雪凑过来一颗翘着呆毛的大脑袋,兴致勃勃地加入其中:“但如果说合欢宗的法修都是这样那可就错了。”
某些时候,贺氏兄妹二人是能结成统一战线的。
贺时闻翻着手中的小册子念道:“《修真八卦小报(人物志特刊)》第十期八十三页倒数第二行有载:
震惊!为何合欢宗少主天姿国色却不敢见人?为何合欢宗少主天赋出众却至今孤寡?为何合欢宗宗主扬言要让其女改修无情道?这背后到底是
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宣珮:“。。。。。。”
以这小报记者的能力,要是去了UC震惊部,多少能捞个主编当当。
江乐水冷冷道:“要是从前,你能像是这样对着英语字典如数家珍,也不至于三年过去还在重复abandon。”
贺时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满面的骄傲:“老师,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
“我背到aboard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