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有人连如此离谱的传闻都相信吧。”
宣珮冷笑一声,抬手唰地抽出灵剑,挑起面前之人的下巴,仰面不屑:“别废话,快跟我比一场。”
那师兄浑身一抖,拽紧了身旁老大的衣角哆嗦着往后退,色厉内荏地喊道:“宣师妹,我警告你哈,强制同门上演武台比试是犯法的,哦不,是触犯门规的!”
他颤抖的声音有如风中萧瑟的秋叶,没有一点说服力。
眼看宣珮全然不顾,恍若未闻般带着迷之微笑步步逼近,剑尖在青石铺就的地砖上曳出令人牙酸的尖声,被选中的师兄急了,往身侧一指,含着泡眼泪凄厉呐喊:“执法堂的在吗?!这人要逼良为娼你们管不管啊?!”
执法堂?
宣珮握紧了剑,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远处,被特意清出来的一片空地上,几个莲纹玄衣的弟子正手不释卷地大声朗读弟子门规,其中还有一人与一人面对面单独训导,不巧,皆是相识之人。
每周一,执法堂都要执行门规宣读任务,确保本宗门规深入人心,并依照惯例进行修真界反诈宣传。
这一回,他们还带来了一位典型的反面教材。
“云舒逸师弟是吧?”
作为执法堂堂主,谢千砚肩负起这项拟人化国家反诈中心的重任,手持卷宗,背手负身,神色淡淡地问道。
被报到名字的云舒逸臭着张脸,
他还从未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过这么大的脸——如果不算上先前学堂门口那次的话。
虽然很想让对方小点声,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喊他名字着实羞耻,无奈在抬眸对上谢千砚视线的那一刻秒怂,颤颤巍巍地再度垂下头,尴尬地应声道:“是。”
谢千砚颔首,接着无甚表情地宣读反面案例:“近日,凌极宗云某通过传讯符内置的远程交友功能认识了一位自称钱庄大小姐的友人,在聊天过程中,对方透露其钱庄有一项利率极高收益极好的投资项目,建议云某把握住此内部消息投资赚大钱。”
“云某为巨额钱财所惑,带着全副身家千里迢迢欲前往魔域,好在身边师兄心思细腻及时发觉不对,在修真界与魔域边境将他拦截。虽说灵石尽数被骗,幸而本人并无大碍。”
活像是从普法节目中走出来的云某:“。。。。。。”
他似乎听见了周边响起的窃窃私语,至于其中内容,猜都不用猜,必然是在骂他蠢。
想到这里,云舒逸那张俊逸的脸不由红了绿绿了紫,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脑海中,罪魁祸首已经被他五花大绑着鞭笞了无数次。
可恶!要不是——
谢千砚仍在棒读,他吐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不轻不重地敲在众人心上:“执法堂温馨提示:凡是以利相引,定位还是在魔域的,毫无疑问就是诈骗团伙。”
“魔域那地界鱼龙混杂,荒僻
野蛮,一旦被骗过去,骗钱噶腰子还是轻的,就怕成为魔修案板上的鱼肉,被掏心掏肺器官浸泡在尸液中,成为炼丹材料,还有就是被打碎全身上下每一处的骨头,贯之以线,成为邪修麾下的傀儡。万事需忖度,交友需谨慎。”
话音落下,围观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就是就是,执法堂这都反诈多少次了,什么年代了竟还有人以为自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幸运天选之子,能力平平,赚大钱的机会却会自己找上门,这也太傻了。”
“说起来,听说魔域的魔尊还有他麾下的左护法在搞魔域特色社会主义,上次碰到个魔修,一边打架一边喃喃什么‘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我刀还没碰到他,他就先狂躁地自爆了。”
“怎么感觉他仨好像脑子都有泡。。。。。。”
“所以说呐,做人不要太贪心。”
人未到,音先至。
谢千砚转过侧脸,眸光中映上少女唇边的一抹狡黠,颔首应声,算是打了招呼:“宣师妹。”
不知为何,在触碰对方颤动的目光时,宣珮心下莫名泛起阵阵细微宛若电流途经的酥麻,那一刹那如流光瞬息,闪过之快让她觉得大抵是错觉。
宣珮也笑了声:“真巧啊师兄,在这还能碰到你。”
“你还有脸过来?!”
云舒逸狠狠攥紧了拳,不由分说地往这个胡编乱造的可恶女修脸上招呼,上勾拳,下勾拳,接着来个回旋踢,打
得她哭着求饶,大喊大哥我错了!
。。。。。。以上皆为幻想,真正的情况是——
宣珮向前一步,云舒逸后退一步,宣珮向前两步,云舒逸后退两步。
宣珮:“?”
先是一个曲腿后迈的假动作,接着,她猛地一个大跨步窜到云舒逸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余一尺半。
云舒逸登时双手抱胸,蹲下身闭着眼睛尖声喊道:“你别过来啊啊啊!”
他将誓死守卫自己的贞洁和名誉。
宣珮停住脚步,纳闷问道:“我怎么你了?”
云舒逸抹着泪哭哭啼啼:“要不是你,我姐也不会停掉我的生活费,我也不会被诈骗,也就不会在这里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