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珮的疑问在短期内注定得不到解答,玉扣引发的事端也随着薛冰吟的到来临近尾声。
齐然玉拧眉问道:“冰吟,既然你一直在外边,那么之前的事想必也都听到了,我以前都教过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嗫嚅着垂首,薛冰吟的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到脚尖,小声道:“我……都记得。”
“那你觉得他是对的吗?”
于理,当然不是,但于情。。。。。。
薛冰吟侧过脸,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置可否。
齐然玉自然能看出来这是她在犹豫,忽然感到了几分失望,她原先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骄纵,在大是大非与正义道德面前还是能分清的,如今竟会为一个还不是同门的师兄打破自己的底线。
神情变幻几瞬,齐然玉深深看了闻云川一眼,终究是改了口。
宣珮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来回打圈,尤其在一直低着头难以看出神情,俨然就是一个正在等待大小姐帮助的小白脸形象的闻云川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以齐然玉的性情,会这么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原则吗?就算是女儿的恳求?
事了散场,大门打开,日光同融融春意一同漫进室内,卷去冷潮寒气。宣珮缓步走下台阶,顿觉恍惚,仰面随手挑了挑头顶的一簇花枝,枝叶抖动惊起鸟雀纷飞,呖呖莺声落入耳中清晰分明,方才的如坠寒窟恍若只是一瞬错觉
。
缩回手,视线落到腕间青灰萤石镯上,肌肤似乎还留存着温热的触感,她抿着唇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宣珮腰间,多出了一个刺绣精致锦囊样式的储物袋。
这都是她父母遗下的,齐然玉竟时时随身带着身边,见到自己时便递了过来,还帮她亲自带上了那个石镯样式的洞天福地,笑着说道总算是物归原主了,在说着这话时,眼角隐隐闪着晶亮细碎的光。
宣珮向来是旁人待她十分好,她便会以真情相待地将这十分还回去,当时抱了抱齐然玉,只是现在想来怎么那时没有找到几句合适的安慰的话,致使现在回忆起来,心中还有些针刺般绵绵密密的酸涩。
想着,身后极近处传来一道声音,转头,便见闻云川彬彬有礼地向自己颔首致意:“阿珮,我走了。”
你走就走跟我说个什么劲?
宣珮一脸莫名其妙,原本她跟这人是装都懒得装了,被看出不是原装宣珮也没关系,往后如若都要留在修真界的话,她总不能一直扮演一个人吧,天天戴着假面具,装久了连自己原本的模样都忘却了,如若真被发现性格差异太大的话,就一口咬定是女大十八变也没人能硬说她不对。
只是没想到闻云川好像有什么特殊能力,而且齐然玉一个境界于她一天一地的都受影响,她却仿佛无事发生,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虽然如此,现在她同闻云川照
旧是装都懒得装,反正以后总要针锋相对,还不如一开始就撕下虚伪的和平。
宣珮斜眼看他:“怎么还专程来通知一声,是等到了山脚你从传送阵法出来以后,要我在旁边喊一声“大少爷驾到,通通闪开”吗?”
“。。。。。。”
闻云川温文尔雅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要他怎么接。
不出话就干脆就不说,他假装没听到,转身便走。
偏偏宣珮这厮还得寸进尺,在他后边,捂着嘴,眼睛睁得溜圆,好似真的疑惑非常地问道:“为什么不回我,是因为你聋了听不见吗?”
“???”
朋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是走了不是聋了,况且走出的距离也不远,自然听的一清二楚,面上虽然还能维持镇定自若与世无争的淡然表情,内心却都不知道把这胆敢冒犯他的东西碎尸万段了多少次。
他只是不能,而不是不想。等那事成了,这贱人也逃不出自己手掌心,届时再处置也不迟。
怼完人并看见对方吃瘪着实使人神清气爽,宣珮志得意满地转回身,洋洋得意,忽然一顿,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对了,平时那个左一句闻师兄右一句闻师兄的大小姐呢。
四下环顾,发现薛冰吟走在闻云川身边,说是身边其实也不太确切,两人中间隔着段距离,不大不小,薛冰吟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背影瞧着有种莫名的失魂落魄。
是因为被掌门娘斥责
了吗?
好惨哦,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宣珮唏嘘一声,耸耸肩,展开灵识探查了下新收到的储物袋,入眼就是堆成小山般的灵石,通体澄明并散发着璀然柔光,同他们峰那个矿洞中纯度极高的灵石别无二致。
狂喜之中,脑中登时只剩下一个念头——
噫!我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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