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生灵截取一线生机。
月老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司命满心满眼都在为玄明真人到底能不能拿到金鳌岛担忧,故事入耳不入脑,倒未觉着这句话有什么特别,但如今特特提起,想一想曾经阶级差距分明的远古,想一想那第一个对湿生卵化之辈递出橄榄枝的大神……不由心驰神往。
“上仙一定要坚持下去。”司命眼睛亮晶晶的,“我好希望能见到那一天啊。”
这样天真热烈,恍若赤子的司命……玄明真人不由莞尔。
但笑完了,又感涩然,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出来,仿佛是做了什么要紧的许诺:“会的。”
七日,不长不短的一个时间。
这七日里,神仙们都是各显神通——有祖宗的去请教祖宗,有古籍的去翻阅古籍,啥也没有但实在好奇的就去金鳌岛实地踏勘,总之一个个都是踌躇满志地一定要弄明白玄明上仙到底为什么非指定金鳌岛不可。
然后……
确认过眼神,太清玉清两位祖师设下的禁制是真的已经散了。
但金鳌岛上原本的极品灵脉也是真的回不来了。
上头的宝贝被搜刮的是真干净啊!
得到了以上三点结论,人民群众狠狠地腹诽了一阵玄明真人是不是脑子有坑,个别人还是不死心,厚起脸皮去飞仙殿拜访玄明真人,想请教一下上仙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会想拿金鳌岛当封地?
玄明真人还真挑了几个人见了,然后也给了一个解释:“哦,因为我好清静,可四海八荒之上再冷僻的灵山都多多少少有在本地修炼的精灵,只有金鳌岛是真正的清静。”
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
反正这是玄明真人对外的唯一口径,说我是说了,反正你爱信不信吧。
一干神仙们牙根痒痒,偏偏又不能拿玄明真人如何,只能是回去默默琢磨到底有没有必要去争抢金鳌岛,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放弃了——他们已经去过金鳌岛了,以他们的本事反复确认过上头确实什么都没有,那么,即便是有什么宝贝,那也应该藏得非常深,以他们的本事,怕是没本事把宝贝挖出来。
既如此,得罪上神之下第一人,就显得非常没有必要了。
于是,七日之期一到,在没有任何神仙提出异议,连天君自己都去金鳌岛看过,也问过了天君一系的老前辈们,老前辈们都说了金鳌岛已经被好几拨人来回洗劫过,即便赐给玄明真人也无妨的情形下,终于咬牙拍板将金鳌岛封给了玄明真人。
玄明真人对此毫不意外,平静地谢过了天君厚爱,却没有立刻去验收封地,而是转头去了上清祖师在天庭居住过的禹余天。
他若在刚刚位列上仙时去禹余天做点什么,必然引万众瞩目,一干吃饱了没事干的神仙必然是要好奇兮兮地去查清楚为什么,但在一干神仙刚刚
查过金鳌岛都有什么特别,知道那和上清祖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玄明真人又才得了金鳌岛做封地的当口,玄明真人去禹余天拜见上清祖师(的画像),一干神仙只觉得理所当然,半点关注都没有引起。
禹余天冷清得一匹,连守屋子的仙官和负责洒扫的仙侍都懈怠得不行,尘灰处处,落叶纷纷。
玄明真人踏着落叶去向供奉祖师画像正殿,别的地方没有收拾,只亲自挽起袖子系了攀膊,细细打扫过正殿。
然后,给上清祖师的画像点了三柱清香,随即便跪到了上清祖师画像之前的蒲团上。
“真人。”诛仙剑的声音难得地显得细声细气温柔乖巧,“谢谢你能尽力去争取金鳌岛。”
玄明真人低低地笑了:“是我要谢过前辈能告诉我上古时的那些掌故。”
诛仙剑笑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只透过玄明真人的视角,凝望本界残余的唯一一张带有上清祖师道韵的画像。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道人,依如今仙界的风俗,画像没有人脸,只见那人背负长剑,身骑奎牛,画像上有紫霞宝光闪耀。
许久,诛仙剑叹道:“倘若他知道都过了几十万年,这世上还有人能认同他的主张,不知该有多开心。”
“应该是难过才对吧。”玄明真人低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许愿过的万千生灵日子反而比远古时期还要艰难——至少远古时那些出身好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