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武将也投来质疑目光。
孙世瑞迎着一屋子武将质疑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我是孙督师长子,诸位皆是家父的旧部!当年你们跟着我爹浴血拼杀,在子午逮住高迎祥,在南原打得李自成只剩一十八骑,你们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
孙世瑞说到这里,假装不经意抬头瞟了眼王定,这位从蓟镇刚调过来的总兵,据说是花钱买的官位,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军功。
“诸位有一个算一个,都给大明朝立下过赫赫战功!我孙世瑞虽然只杀了十几个流贼,算不得什么,生平却是最最敬重武人!尤其是立下战功的武人!又怎会欺骗各位!”
孙世瑞这几句,句句都说到大家伙儿的心窝子里,寥寥数语,一下子就拉近了孙家和这群榆林悍将的距离。
众将纷纷点头,各人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看得出很是受用。
孙世瑞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压低声音道:“不瞒各位兄弟,苏贼已被家父秘密枭!正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呈递皇帝御览!!”
说罢,他当着众人的面,从怀中掏出份公文,徐徐展开,指着落款处盖着三边总督孙传庭条印,解释道:
“有家父公文在此,请过目!”
将官中一个识字的千总,接过一看,慌不迭叫道:“乖乖啊,真是督师行署出的公文!”
“写的啥!”
“是孙督师笔迹!说苏京勾结李自成,欺君叛国,有十,十三当斩之罪!”
众武夫刚才听孙千户说得有板有眼,此刻又亲眼目睹这份行署公文,各人对孙世瑞的态度完全改变。
再看向孙千户的眼神,渐渐有了武将面见文臣时才有的敬畏。
“没想到他一个监军,也能造反?”
“往常都是武将兵变,头一回听说文官勾结流贼,这他娘的啥世道!”
“若不是孙督师,李贼便要杀进来了!”
“杀进来又如何!老子正想和他过过招!”
一众悍将低声议论,孙世瑞抬头瞟了眼王总兵,此时王定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看得出他很是恼怒。王定旁边那个被孙世瑞偷袭的家丁头子,此时也是恶狠狠望向自己。
孙世瑞不卑不亢道:“王总兵,刚才末将已将事情说得清楚。督师有令,你家被毁的店铺,皆为叛贼所为,他老人家已募集潼关士绅,给王总兵赔付三···”
孙世瑞口中万字还没说完,王总兵旁边那个家丁头子忽然暴起:“怂求!瞎咧咧啥尼!老子们上万兵马,来潼关讨个说法,现在没到潼关就让我们回去!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三千两银子?把我们当猴耍呢!”
一屋子武将都不说话,只是怔怔望着这位不怒自威的孙千户,好像都在期待着有什么事情生。
孙世瑞原以为自掏腰包三万两,给榆林兵一个台阶下,这样以来两边面子里子都有了。
不过看来王总兵还不乐意。
孙世瑞知道,若不给给这家丁头子一点厉害看看,以后榆林兵根本不会服自己。
孙世瑞放下酒碗,活动了一下手脚筋骨,一团和气对那家丁头子道:“贵姓?”
“免贵姓丁,单名一个田,辽东铁岭的。”
王定对他微微点头。
丁田上前一步,怒视孙世瑞:“这是在榆林兵营,老子只认王总兵!潼关的人,杀了王总兵他爹,不是钱的事!”
孙世瑞笑了笑:“你想怎样?”
“总兵爷刚才说,明日去潼关,找督师讨个说法!”
孙世瑞继续笑道:“不是钱的事儿?”
“不是,一命抵命,要么让咱们进城!”
孙世瑞环顾四周,见众将都看着自己。
“我若不让呢?”
丁田活动活动脖子,噼里啪啦作响:“那就要看孙千户,有没有这个本事。”
“刚才让你先手,不算。”
孙世瑞收敛起笑容,指了指门口拜访的一张太师椅,漫不经心道:
“我看你眼睛,像一个人,她叫丁思甜,所以今日不让你死,三招之内,你得坐那儿。”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