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淡淡的声音,简明笃定,“所以,他是借着你的案件之便,在爱丁堡提取有关资料?”
郁景庭给顾吻安传的邮件信息里,提到了他在内的事,提到了当初‘无际之城’消失时可能的插手之人。
这更像,郁景庭从一开始回仓城便是备而来,他身后之人对‘无际之城’一定十分重视。
宫池鸢转瞬醒了大半,“这怎么可能?当初案子委托是我找的他。”
男人轻轻扯了嘴角,“偏偏他就在仓城让你找上了。”
可不是什么人都请得到郁景庭。
挂了电话,宫池奕久久坐在窗边,了无睡意,只能抽烟解闷。
次日。
屋子里似乎还有烟味,床上的人一半夜时冷时热,到现在脑袋晕胀。
按着眉头,宫池奕从卧室下来时并没用轮椅,手没离开过扶栏,脚步稳,也慢。
走到楼梯脚,他彻底停住,微微侧看了餐厅里的身影。
顾吻安一身冬日短裙,依旧可见的惊艳姣好,随意绑起的马尾,洁白的额头、素净的耳垂,一点红的樱唇,简单却赏心悦目。
放好早餐,她正好不经意的看到了楼梯脚的人,略微抿唇,走过去,比平时温婉几分,“醒了。”
她看过了郁景庭来的邮件,也看到了东里的短讯,又听了他昨晚的话,所以选择主动找他,至于他怎么想,她不在意。
“怎么进来的?”宫池奕低低的嗓音,独属清晨的沙哑。
鼻音浓重,听起来并没有惊喜,反而……
很冷。
顾吻安都忽视了,陪着他一起用早餐,话不多,仅说过两句“我不太会做”、“是不是咸了?”
对此,宫池奕全程目光平淡垂下,喉结微动一个鼻音“嗯”,之后无限沉寂。
从桌边起身时,他一手撑了桌沿,“出去带上门。”
她在桌边微微咬唇,很显然,他让她离开。
宫池奕刚出餐厅,手还扶在门框,她已经从身后握了他的手,也不说话,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不看他淡漠低垂的眼,只道:“我给你买药了,你吃完我就走。”
等她准备好药粒,端着温水过来,他却只黯哑道:“不用。”
她握着药的手微微垂下,又仰脸,清眸定定的看了他,“就算为了加深我的愧疚,你这么折磨自己不难受么?”
略微深呼吸,她又觉得管得太多。
不吃算了,转身把水杯放在餐桌上,握着药的手伸开。
然而,她闭了闭眼,忽然把药都扔进嘴里,在宫池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柔唇与他的薄凉契合,全程没有半点停顿。
他起来没碰轮椅,没想到会这么久,此刻站在门口,虽然扶着门框,但加上她勾着脖颈的重量,挺直的身躯微微俯低被迫前倾,为了稳住她的重量,门框上,指尖握紧。
香软的舌尖抵着一堆味道怪异的药粒进来,男人浓眉轻蹙,除此之外没更多动作,目光低垂落在她蝉翼轻颤的睫毛上。
顾吻安落下垫着的脚尖,微仰脸盯着他的冷峻,语调清淡,“你可以不吃,吐出来咱俩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