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池奕垂眸凝着她许久,终于喉结微微滚动。
绝交和咽下不能吃的感冒药,他选了后者。
当着她的面把药咽了,又喝了她递过来的水。
但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过多的缓和,深沉暗淡,把她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拉了下来,哑声略僵,“好了,你忙你的去,让展北送你……”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正仰脸直直的盯着他,“我应该不是错觉,因为郁景庭,所以你对我不冷不热?”
都说失去才珍贵,她现在的确觉得宫池奕一直以来对她有多容忍了,这两天他对她,除了深沉就是疏离。
“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因为东里和郁景庭的建议,今天才会过来?”顾吻安轻轻蹙眉。
宫池奕薄唇紧紧抿着,握着门框的手一度收紧,闭了闭目的隐忍。
她看出来了,所以没把话说下去,看了长裤下他修长消瘦的双腿,“我扶你上去。”
展北正好到门口,快步走过去。
宫池奕似是松了一口气,隐忍之余,显得语气冷硬的命令展北,“把她送走。”
她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眉间轻轻缠绕。
昨晚是忽视她让展北接他,现在又忽视她的话,直接让展北把她赶走吗?
展北有些担心的看了主子,又看了她,尽量的客气,“太太,您先走吧。”
顾吻安抿唇,目光定在他脸上。
展北已经把她的东西拿到手上,希望她赶紧走的意思非常明显,就差动手把她拉出去了。
拿过自己的东西,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屋子里一空,宫池奕闭目两次深呼吸,忍着一口气到了一层的卫生间。
伟岸的身躯索性跌跪下开始吐,手指紧抓着冰凉的马桶边缘,骨节比马桶表明还要白。
刚咽下去的药倒上来划过喉咙的颗粒感越是令人恶心,他已经太久没受这种罪了。
…。
天气预报说,爱丁堡整周有雨,寒凉的冬季,越显得冷清。
顾吻安靠在窗口,目光没放在剧本上。
该做的她都做了,但是心里难安。
同行的演员敲开她的门,女孩年轻的脸笑着,又恭谨:“顾导,桑先生说下雨停工,我们出去玩,您也去呗?”
她把长别到耳后,浅笑,“太冷了。”
实则,要是以前的顾吻安,下雨天也能穿裹臀裙、开敞篷车在街上兜风耍雨。
看着小演员笑嘻嘻的走了,她才兀自挑眉:顾吻安,你成长得真有点快。
又坐回那个位置,几次看了手机,看了郁景庭的邮件,她居然没心思去想‘无际之城’的事,悠悠闭了眼。
梦里,是六年前。
妈把‘无际之城’带回来,转眼她被人挟持,要那块宝石作交换,可是宝石给了,妈妈被杀了。
她不知道后来宝石怎么回来,放进顾家典藏的,只知道它出现后,父亲变了,玩消失、抛弃她,跟爷爷恩断义绝,最后彻底离开。
她真的不喜欢那个东西,却更想迫切找到,弄清楚后一了百了。
手机的声音闯进意识里,逼着她醒过来,眼角、手心都是湿的。
“喂?”声音绵哑,轻飘。
…。
顾吻安如约去疗养园时,房间里挺热闹了,该来的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