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赞吸了一口烟。
“那是些精神世界不够丰富的人,做出的蠢事。”
“你的意思是,”倪赞吐出烟:“林先生精神世界很丰富咯。”
王望先也吐出闷闷又重重的一口烟。
“至少比我们三个人还丰富,深不见底的丰富。”
倪赞把副驾驶的玻璃降下,风无任何阻挡地吹到王望先所剩无多的白头发上。
“旁边的悬崖很高吧。”
王望先微微探头出去。
“那两口子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倪赞把烟头丢到了车外:“没有任何刹车痕迹,尸体被甩出车外,看不到惊慌和害怕,那被玻璃割破的脸上只有平静。”
车子平稳地驶过公路悬崖,后视镜里那微微泛青的天空,带着最后一缕澄黄沉入大山中。
“毒物呢?”
王望先还是开口了。
“没查到。”
倪赞自嘲地笑了。
“什么都没查到,像是他们自已要放弃一切,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要知道,他们前几天还因为回不去村子里的家,所以打电话给我们。”
“在我们的斡旋之下……”
“还是搬走了?”
倪赞默默地点头。
“那我还是不认为林先生会杀人。”
“依据呢?”
王望先跟开玩笑一样,又再次重复一次。
“从那一幅字看到的。”
一个人没有理由,凭的直觉。
另一个人有一个荒诞的理由。
“所以你把我带来就是因为我懂字画?”
王望先语气不快地追问。
“文人和文人之间,总比我们要聊得多的嘛。”
倪赞大大方方承认。
“纯粹的文人已经死了。”
倪赞看着王望先语气缓慢地说:“现在至少看到一个了。”
送走王望先后,一直在后排偷听的田恬也看完了资料。
“师傅,我觉得……”
“那个林先生应该不是杀人凶手。”
“你又是凭什么?”
倪赞笑了。
田恬语气比王望先还要坚定的回道:“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