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正中央花坛里，挂着一盏功率很大的白灯，还没走到呢，就听见收音机里传来清亮的唱戏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不急不缓的聊天声。
话题大多都是一些闲得不能再闲的话，应该是太过熟悉了，也可能是中场休息随便聊聊。
等着谁来再次引爆下一场讨论。
“呀，小王回来了。”
“今天这么早呢？”
“坐着聊聊？封奶奶这里有老家刚送来的水果。”
“别理她，人家等会指不定还要出去呢，哪有时间跟我们这群老头老太太瞎聊天。”
……
王望先一一笑着打过招呼，偶尔接过几个水果和一两把瓜子花生，往自家楼上去。
楼外墙上清晰可见褪色的白斑，楼也不高六楼而已，一梯两户的职工房。
沿着生锈发灰的楼梯，踏着油亮的水泥台阶来到三楼。
“回来了？”
客厅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缓缓流淌到玄关处：“我给你热热饭菜吧。”
熟悉的身影从沙发穿过客厅来到厨房。
啪嗒~
门被关上。
“随便热热就好，等会还要出去呢。”
王望先放下钥匙，换上合脚舒适的拖鞋，踏进这小小的安心。
女人没回答，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没什么寻常的家常菜，放好碗筷，拉开椅子坐到了他身边。
“今天鱼好吃，从山塘里拿出来的。”
“儿子和女儿都吃了很多。”
女人用筷子夹起鱼头，放到了王望先的碗里说道：“都知道你喜欢鱼头，儿子和女儿就都说留给你。”
“多吃点青菜，别老是光吃饭，我们都吃饱了的。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
“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女人把一杯还有些滚烫的茶水交到他手上。
王望先离开了家，骑上了电动车。
“来，我们今天不画油画，也不用练笔了。”
王望先手上按了按投影仪里出现一幅水墨山水画。
底下的学生有些迷糊，接着是短暂的欢呼。
“我们来看看老祖宗的东西，黑与白简单两种颜色创造出来的奇迹。”
……
课毕，王望先喝了一口浓茶，揉了揉眉心缓解疲劳。
“没想到，王老师您对国画的了解这么深刻。”
一位衣着得体讲究的中年妇女走进了房间。
“也就这一次，毕竟咱们这还是油画课，给孩子们提高审美而已。”
王望先忙放下茶杯解释道：“多看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