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罪并不打算入朝为官,他实在不喜见人。
“王府如今每月俸禄一千五百两,府内没几个下人,他们的俸禄由内务府出,应季的绸缎炭火等等也都不用我们自己置办。”
谢辞罪觉得这些银钱完全够花,他曾经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的活了好几年。
“本王没有什么大花销,如今店铺庄子也都收了回来,这么多银子不够你花?”谢辞罪反问,想劝溪云眠收起让他出门的想法。
溪云眠扯扯嘴角,“一千五百两,还不够我置办符纸的呢。”
而且她每次灵力耗损,最快的方式就是食补回来,每一餐都要花掉几十几百两。
“罢了,我也知你为何不愿出门,再等等吧。”
溪云眠也不勉强他,毕竟让他现在出门的确需要顶着旁人异样眼光的压力。
虽说眼下这个时机好,但以后再想办法也不是不行。
“那些东西我让娄晖送进宫里去跟皇帝说吧。”溪云眠算了算,又道:“那位景王是被冤枉的,这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被平反的可能。”
谢辞罪若不去,娄晖进内务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会有人在意他说的话。
谢辞罪闻言心念一动,“景王……我想先去趟宗人府。”
他幼年挨饿时,曾见过一人与他父皇长得有几分相似,也是他给自己留了些点心。
只是不知那人是不是景王。
“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就不能让你去。”溪云眠甩开他,像是有些生气。
谢辞罪不明所以,“为何?”
“即便景王与你没有关系,是街边陌生的过路人,若得知他遭人陷害,而你刚好有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就因为不认识,你便能心安理得的坐视不管了吗?”
溪云眠蹙眉,她是桀骜狂妄没有错,可明知他人有冤,别说她如今有证据,便是没证据她也要据理力争。
毕竟这关乎一个人的未来,玄门道者向来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让她凡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做不到。
“为何不能?”谢辞罪沉声,“没有落井下石,已算仁德。”
他自幼受苦受难,又有几人对他伸出援手?不过都是漠不关心或者随意轻贱他罢了。
溪云眠不想再与他多说,简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径直回到院子里打坐,宝物不宝物的她也不想管,什么事都没有修炼来的重要。
只是这次她打坐静心之时,却完全沉不下心。
‘云儿,为师曾经教过你但行好事莫问好事,今日便要教你,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脑海里一个小小的姑娘正坐在秋千里,晃荡着瘦瘦的腿,满是天真疑惑的仰头,‘师父,这是为何?’
‘人也好,鬼也罢,有些生来是善,有些生来便恶,却也有些善者不得不做不作恶,要想了解一个人,别看他说些什么,要看他做些什么,都经历过些什么。’
‘劝人向善也不能只靠嘴劝,对苦难者要时常容忍,多给他们几次机会,只要不害人,不助纣为虐,便算不得恶人,充其量是没那么善罢了。’
溪云眠猛然睁眼,为何会突然想起幼年时师父和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