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又补充道:“我问这个问题也是工作需要,毕竟他就住在你的对门——直到现在也没有搬走的意思,所以我作为你的监护人,必须要确定他对你没有敌意和威胁性。”
苏格兰的这个理由很过硬,但瞬间还是有股古怪的别扭感划过香取晴的心底,苏格兰很关心波本?
香取晴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男人心海底针,琴酒要换掉波本的理由,你应该去问他。”
“他们的关系不好?”
香取晴:“你不如问我,谁和琴酒的关系好?”
“你?”苏格兰的口吻半开玩笑:“我听说是琴酒把你从爆炸现场救回来的不是吗?”
“你从垃圾场捡回来一把能用的刀,这算是救命吗?”香取晴轻呵。
无关刀的制作者,也无关刀本身的意愿,仅仅是因为这柄刀用起来顺手。
不过香取晴很快无所谓地摊摊手:“不过大约是我之前的人品太差劲,所以就算是失忆失踪,也从来都没有过什么人来找我。如果不是琴酒,我大概还在日本的某个角落游荡,从这点上来说,确实应该谢谢他。”
客厅的窗户外风越来越大,卷携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随时会突破界限,闪电划过天空,惨白的光照亮苏格兰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香取晴好像看到苏格兰的眼皮略微向下压了压,露出了个相当难过的表情。但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
难过?
是他看错了吧。香取晴想,他们这种关系,苏格兰有必要为他难过吗?更何况他们刚刚认识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叮铃铃——”
墙上的挂钟出报时的声音,这是在提醒香取晴该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香取晴站起身,椅子脚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防盗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重新归于寂静。
苏格兰依旧笔直地坐在桌前,目光依旧落在那片虚空上,连睫毛的微垂的角度都没有改变,整个人像是凝固的石膏像。
半晌他绷紧到极致的肩膀才垮塌下去,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某个认知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和筋骨。
[……如果不是琴酒,我大概还在日本的某个角落游荡。]
这个形容让苏格兰想到雨夜里孤伶伶的小犬,蓬松的毛被雨打湿,走遍东京的每个街头,也找不到一个会为它打开的门。
他早该想到的。
haru没有父母和家人,如果他不紧紧拉住对方的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记起haru了。
他却在最危险的时候没有陪在对方身边,那时候也因为对方逃开,就自以为是的放手,想给双方留出冷静的时间,结果事情却变成现在这样……
他才是害得haru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的人,如果不是他的疏忽,haru现在还应当是意气风的新人警察。
这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