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性命之忧,她也会留在石舒叶身边,陪伴着石舒叶。
白采君没有多说,忽而便抱起了一边的眠花。
“以后,她就是我女儿,我会照顾她的。”
眠花不明所以,她是不习惯被别人抱的,不觉哭闹起来,大声叫着,娘亲!娘亲!
楚翘怔住了,脑子一团乱。
白采君会不会抱走孩子,为了要挟老爷?
不会的,白郎君不是那样子的小人。
可是,可是她仍然未曾猜透生什么事情,她只觉得怕。
然而母亲的本能,是不乐意让女儿离开自己,她怎能忍心女儿离开自己?
她伸出了手,手却顿住在了半空之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候,庭院之中已经传来了一阵子的喧闹。
白采君的到来,到底还是惊动了人了。
白采君顾不得那么多,想要强行带着眠花上马车。
却忽而手臂一疼,居然被眠花咬了一口。
他手一松,那孩子就掉在了地上。
楚翘蓦然扑过来,死死的将孩子搂住在一起,放声大哭。
白采君还想带走孩子,却被侍从死死的捏住了手臂。
“爷,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采君一咬牙,扭头就走。
他们的马车行驶了一条街,就弃而不用,上了一辆早准备好的商队车辆离开。
“其实,今日我来寻他,是推了一把,送他去死了。殿下心中清楚,我何尝不明白。石舒叶会中计,是因他心肠柔软。”
白采君始终觉得心里面不是滋味。
石舒叶终究不是个坏人。
“纵然爷不来这一趟,只怕殿下,还是会有别的法子。殿下心机如海,什么都算得到的。更何况爷纵然知晓,仍然来这儿一趟,不过是为了以全朋友之情谊了。若石舒叶肯归顺朝廷,殿下定然也有法子让他活下来。他如今不肯,便已经是敌人。”
白采君唇中充满了苦涩,轻轻的说道:“是呀,殿下本来应了我,若石舒叶肯归顺朝廷,他可相容。他是精于谋算,可是却绝不会虚言相诓,这就是他值得敬重和跟随之处。”
他眼前不自禁的浮起了百里聂的面容,那张苍白的脸颊宛如沉溺于迷雾之中,却似有着难以形容的俊美,焕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韵味。
那个男人的眸子,宛如深深潭水造就的深渊,可谓是说不出的深邃。
瞧着,便是令人寒,更令人为之而心悸。
谁也不知晓,那么一双魔魅的眸子,眼底深处,究竟隐匿着什么。
可能天底下能够了解百里聂心思的,也唯有一人,也唯独那海陵女子,能顺百里聂之心思。
这个男人,只让人打心眼儿里面顺服他,依从他,绝不敢抗拒他,更不敢有丝毫与他为敌的心思。
楚翘抱着女儿,心事重重的回到石舒叶的身边。
她是个女人,一向都只顾着带孩子,不大明白风云般的时局。可是饶是如此,一个女人的敏锐,却让楚翘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妙。
似乎,也已然有了极为可怖的事情升起来了。
她隐隐嗅到了几许的危险气息。
白采君的举动,当真令自己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最后自己搂住了女儿,究竟是对还是错。
可是这天底下任何一个母亲,都绝对不能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更何况,石舒叶也不知道,她又怎么能背着自己的夫君,送走自己的女儿呢?
她抱着眠花,准备和石舒叶提及白采君古怪的举动。
到了书房,她的继子继女也在。
清韵今年七岁,出落得眉清目秀,而她的哥哥墨声,已然是眉宇沉稳,已经像个小大人。
两个孩子对楚翘自然谈不上如何亲近,不过倒也还算敬重。
“阿翘,你回来了。”
石舒叶面颊之上,不觉凝结了浓郁的郁色,他忍不住开口:“我走不开,你带着三个孩子,先离开,躲一躲。”
楚翘心中一紧,原来局势危险,已经是到了如斯地步了?
她听得自己一颗心儿,砰砰的乱跳。
然后石舒叶话语未落,却听到一道极忿怒的嗓音:“石舒叶,你要带你家眷到哪里去?瞧来你也知晓自己做了叛贼,心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