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采却只觉得心生惧意,并无心动。
“我方才分明亲眼瞧见,更何况你手指上染了凤仙花汁,若是推了元二小姐,必定会在元二小姐身上留下痕迹。而这等廉价的货色,在场娇女也是不屑会用的。”
宁小九却趁机瞧了元月砂背后衣衫,虽未曾瞧见什么,却故意惊讶叫了一声。
周世澜言语森森:“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这个奴婢,宫中行凶,好大的胆子!”
阿采更已然吓得无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撞着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却不觉吓得泪水涟涟,全无方才推人送死的胆气。
只不过此言一出,却也是一阵子的喧哗之声,惹得众人异色涟涟。
这争风吃醋,群芳斗艳的事情,她们也是见得多了,不足为怪。
可是这却是大庭广众之下,取人的性命。
一个贱婢,也敢行凶。
有些心思多的,顿时不免在想,难怪是清夫人竟被宣王厌弃。
那宫里头处置赫连清时候,宣王竟无只字片语。
到底也是百里策正妻,百里策竟无丝毫的顾惜之意。
百里纤心中一紧,却也是不觉心里恶狠狠的暗骂,不懂事的奴才。
这面上,却忽而流转了缕缕爱惜之情:“阿采,你怎么这样子傻,为了我,居然是做出这样子当众害人的事。”
百里纤面上一派惋惜之色,主仆情深,可实则言下之意,竟将这一切罪责推到了阿采的身上。
周世澜英俊脸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缕缕的不屑:“纤小姐如今,竟然是要说是这奴婢私自行事,你竟丝毫不知不成?”
言语之间,颇含讽刺。
这样子区区伎俩,但凡心里稍稍有些通透的,都不免心中有数。
出了些事,就将一切推到了下人的身上,护住主子的名声。
这京中贵女,哪个不清楚这么些个手腕,谁也不会相信百里纤的无辜。
而百里纤却也是不觉冷着一张脸,竟似将周世澜的话儿充耳不闻。
实则她心中也是翻江倒海,难受之极。
她自然是知晓,就算让阿采将这样子的罪承担了,别人也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名声,可也算是毁了个彻底了。
一个姑娘家,说话刁蛮些,举止泼辣些,也还罢了。许多人都觉得,女孩子做姑娘时候性子刁蛮并不要紧,等到成婚后自然也是知晓收敛性情了。
可是如今,她却染上唆使婢女杀人的恶名。
百里纤心里就跟吃黄莲一样的苦,好生不是滋味。
今天见着这场恶行的,都是京城贵眷,很快自己就会成为京中圈子里面的恶毒女子。
这是已然洗不清的。
她恨元月砂,为什么居然有这么多人维护元月砂,又让元月砂逃过一劫。
可如今已然并不是憎恨谁的时候了,她要自保。
就算是声名尽毁,先便是要保住自己。
阿采认了,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又如何,那也是没证据证明自己在宫中杀人。
要知晓,要是落实了自己在宫中杀人,必定是会受重责!
事到如今,她考虑的是自保!
百里纤垂死挣扎,她要算计得当,使得自个儿顺利脱身。
她强自镇定,竟不露半点心虚之色,反而隐隐有些个泼辣:“我是不喜欢元月砂,谁都知晓。私底下,我也是这样子跟阿采说。阿采忠心,眼见我这个主子生气,就擅自为我出气,就算是国法不容,我也是喜欢她的。阿采是个忠奴,宣平侯却如此狠心,处置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人。”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