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个闷葫芦,就是咬人的狗不叫,如今一说话,就毁了自己名声。
自己今日可谓是处处不顺,想不到连元幽萍也是要狠狠踩自己一脚。
元蔷心尖叫:“你要我赔罪道歉?你居然要我向这个破落户的女儿赔罪道歉!”
陈氏临走之前也是念叨,要让元蔷心修身养性,在外做出乖巧的样子,不要让人看笑话。
可这个时候,元蔷心却是全都忘了。
她只觉得一股子怒火冲上了心头,恨不得要狠狠泄,将什么东西生生撕碎。
元月砂却轻轻柔柔的说道:“算了,大姐姐,我心里也没多见怪她。蔷心年纪还小,不懂事,就算真做错了事,做错了事也不肯道歉,那也没关系。我当她是小孩子,不会如何跟她计较的。”
这样子说的话,倒是真正出自肺腑,句句真诚。
好似元月砂这样子心机城府,盘算算计的人,又怎么会将这般幼稚手段的元蔷心放在心上?
在她的心中,元蔷心那些摆布的手段十分可笑。这自然也谈不上如何的喜欢,可是这样子的姑娘,连被元月砂记挂恼恨的资格都没有。
可元蔷心自然也是没将元月砂这些真诚的言语当真,反而因为元月砂这些话语怒气高涨,实在是气坏了。
“大姐姐倒是会教训我,可我今日所言,句句是真,又有哪一句说错了,值得你教训?她原本就不如贞敏公主万分之一,却东施效颦,换了一件和贞敏公主差不多的衣衫,人前招摇,好生可笑。你要维护这个南府郡的乡下丫头,莫不是想要说,她还能跟贞敏公主相提并论?”
事到如今,元蔷心气涌上了心头,却也是死咬住不认错,甚至继续刻薄元月砂。
今日闹到了这般地步,她定也是少不得回家,挨着元老夫人训斥。
既然是如此,还不如多闹几句。
元幽萍却不动声色:“你错在今日在这里闹,你一对月砂开口,说那些个咄咄逼人的话儿,那已然是错了。我自然是知晓,你向来仰慕北静侯,又不忿别的女人可能嫁给他做填房,故而心生嫉妒。可是蔷心,一来你也是订了亲事,而来月砂本也没有想过争这个。你说这些,岂不是好没有道理。”
大庭广众之下,元幽萍将元蔷心最私隐的秘密说出来,原本只是瞧个热闹的围观众女,如今更是听得眼睛一亮,热血沸腾。
而元蔷心却也是不觉脸色惨白一片,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这个秘密藏得很好,别人纵然瞧见自己针对元月砂,也会以为是不满元月砂的出身。想不到这个平时很木讷的元幽萍却早瞧出来了,不但瞧出来,还当众说出来。这可是让元蔷心丢尽脸面,声名尽毁。
她颤声的说道:“你,你胡说八道。”
可谁都听得出来,元蔷心是十分心虚。
元蔷心仇恨的目光望向了元幽萍,不过元幽萍容色却也是十分坦然。
旋即元蔷心却也是不觉望向了萧英,虽然万般狼狈,如今处境堪忧,可那少女春心颤抖,她内心之中却也是不由自主的油然而生一缕期待。
然而只瞧了一眼,元蔷心却也是如落冰窖。
萧英并没有如何动容,甚至连困惑迟疑都没有,只有淡淡的厌憎之色。
元蔷心只觉得心尖酸,眼眶也是微微红。
她再也是忍受不了,掏出了手帕,捂住了脸颊,竟哭着跑开。
元蔷心的丫鬟也不敢怠慢,匆匆跟了过去。
元月砂盯着对方背后,心中轻笑。这个小姑娘,面皮未免还是薄了些个。
这样子那便是撑不住了,别人只会觉得元蔷心心虚。
可见元蔷心心肠虽然狠毒,面皮却不够厚。
就好似元月砂,自然知晓如今背后对她的种种议论,元月砂人前不言不语,极少争执。可是京城那么多女郎,个个都是人尖尖,谁也不会觉得这个运气很好的元月砂真的很单纯。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背后有什么话,元月砂都能泰然自若,不当做一回事。
萧英似也觉得无,他原本只是路过此处,如今只是轻轻欠身,便又告辞离去。
至于元月砂,萧英虽然不像对元蔷心那般淡漠,似也颇为冷淡。就连今日元月砂受了委屈,他似也没有帮元月砂说些个什么话儿,之后更没有什么安慰之词。
别人瞧在了眼里,也是有一些想法。
北静侯老夫人虽然瞧中了元月砂,喜爱这桩婚事,可是这桩婚事,萧英却未必有兴。
元月砂听到别人悄悄议论:“北静侯若是下场比武,必定能夺魁。可惜他年纪大了,又有了妻子。”
“这是给贞敏公主挑选夫婿,他怎么能上场呢?谁都知晓,他武技十分出挑。以后说不准,还有机会瞧见。这一次的少年武将,也有几个极养眼的。”
不少人悄悄的瞧元月砂一下,又不自觉的别过头去。
说到底,萧英面目英俊,身份尊贵,而且又有一股子英武之气,更功勋显著。所以就算萧英有过妻子,又有儿女,一只脚稍有残疾,可仍然是惹动许多人芳心暗动,认为嫁去做填房是一门不错的好亲事。
元月砂是最有机会,得到这个好亲事的。既然是如此,也难免受人嫉妒,惹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