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肚子里的种,是个凤凰蛋,金贵得很,范蕊娘并不想落胎。
可她这个举动,落在了唐文藻眼里,却也是说不出的碍眼。
唐文藻松开了手指,却蓦然狠狠一脚,朝着范蕊娘的肚皮狠狠的踹了过去。
咚的一下,范蕊娘也是倒在了地上了。
她啊的惨叫了一声,身下也是鲜血流成了红河,染成了红彤彤的一片了。
便是唐文藻如此气恼,瞧见范蕊娘这个样儿,也是吓得呆住了。
范蕊娘身份如此的尊贵,纵然是格外可恨,可是也是不能如此粗暴以待。
他颤抖去扶范蕊娘,却觉范蕊娘面色并不怎么好。
范蕊娘面色苍白,话儿也说得不怎么利索。
她血流了好多,眼神也渐渐涣散,瞧着也是救不活了。
唐文藻心中有些惧意,可忽而心中却也是个念头。
救不回来,倒也好了。
他对范蕊娘情分也绝了,宁可范蕊娘死了才好,才免得让自个儿前途受阻。
可就在这时候,唐文藻听着些个动静。
他愕然回头,却见到元月砂身子纤细柔弱,一张纤细的容貌流转了几许惶恐之色。
元月砂心中冰冷一片,纹风不动,面上却也是一派惶恐之色:“唐哥哥,怎么回事?”
唐文藻赶紧抓住了元月砂的手腕:“月砂,这贱人明明知晓我钟情于你,却诸多算计。都被别人算计大肚子,还想拆散你我。二小姐,我也是舍不得你。”
元月砂轻轻的垂下头,唇角却不觉勾起了一缕冰冷的笑容。
范蕊娘可是还没咽气,可唐文藻心里已经是盼望范蕊娘死了。
这合用时候就千好万好,一旦没有用处,那就弃如敝履。
“唐郎,这可如何才好。不如,让人来瞧瞧范蕊娘。”
唐文藻内心一阵子烦躁,可当真是妇人之见。
他呵斥:“若不是为了二小姐,我何至于如此。”
都是为了元月砂,自己才一时失手。
唐文藻心里面顿时将责任推在女子身上。
元月砂掏出了手帕,悄然弹了些药粉在帕子上,轻轻的为唐文藻擦去汗水,细声细语:“唐大哥,你对我的真心,我当真是知晓的。”
可元月砂却又似十分嫌弃这条为唐文藻抹去汗水的帕子,只弃而不用,反而用手指头慢慢的抹去了泪水,眼睛里面却也是一缕凉意浮动。
她冷漠的看着范蕊娘,范蕊娘还没有死透。而范蕊娘却瞧着元月砂对着自己冷丝丝的一笑,心头恨得好似要滴出血,却生生咽下去最后一口气。
忽而一道尖锐的惊叫划破了这令人沉闷的安静。
只见一名婢女可巧经过,见着眼前一幕,顿时连连尖叫。
她原本手中捧着一碟果子,如今这碟果子,却也是跌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唐文藻一惊,心乱如麻。
旋即,却听到了个温婉大方的妇人嗓音:“你这奴婢,在别人家做客,怎么就这样子的鲁莽?我也还摆了,平白惊扰了在场贵客赏花的雅兴。”
正是赫连清的嗓音。
赫连清温婉大度,在京城本就有贤惠人的名声。
这条僻静的道路,平时也是极少有人到此,可偏巧今日赫连清邀约了这些贵妇来赏花。
元月砂一双眸子流转了涟涟的清辉。
当真是可巧了。
唐文藻听到来了不少人,冷汗津津,竟不觉脑子一片空白。
那婢女却也是嚷着死了人了。
也不多时,那些贵妇人也到了,见到了这骇人的一幕。
周氏脸色顿时变得说不出的难看,扑了过去,顿时心肝儿肉的叫嚷起来。
范蕊娘的事情,这些贵女之间也有那么一些风言风语。
如今眼见范蕊娘肚子大大的,都有些心照不宣。
这还没有成婚,就有了身孕,这可是一桩丑事。
余光瞧见了一旁的唐文藻和范蕊娘,这两人在此处,却也是面色都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