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方虽年纪不大,五官已然能瞧出秀美绝伦,若是再大一些,可是会出落得更加美丽。
那少女笑吟吟的,年纪虽小,可眼睛里面却流转了一缕光芒,竟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小小年纪,竟有些不怒而威。
范蕊娘原本羞怒交加,可一见这个小姑娘,脸色顿时变了,竟然有些惶恐。
她顿时福了福:“蕊娘见过贞敏公主。”
范蕊娘内心一阵子翻腾,怎么贞敏公主居然在这儿?这可是个极受宠,又精灵古怪的主。
惠安帝年纪大了,晚年最宠爱的是静贵妃。
静贵妃没有儿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眼前的贞敏公主百里敏,是如今惠安帝最宠爱的孩子。
元月砂也是行礼,心忖贞敏公主这样子漂亮活泼,难怪会受宠爱。
她寻思,贞敏公主瞧着范蕊娘羞辱自己,自己跟范蕊娘吵架,再羞辱回去。可贞敏公主一直很安静偷听,并没有吱声。只有最后憋不住,逗得笑了一声。
可见贞敏公主对范蕊娘和元月砂都没有好感和恶感,不过却故意偷听看戏。
想不到如今被现了,这就有些尴尬了。
贞敏公主唇角上扬,似是笑了笑,旋即却板起脸孔。
“你们真是大胆,吵到本公主也还罢了,还吵到了我皇兄的瞌睡。”
贞敏公主这样子说,两人才留意到屏风后面还有一道男子的身影。
那软塌之上,躺着一个人,隔着梅花的屏风,瞧不如何清楚。
只依稀能瞧出是个男子,身段儿十分修长优美。
范蕊娘只瞧了一眼,垂下头去,一颗心砰砰的跳。
而元月砂也垂下头,不好意思多看。
她们听到了轻轻一声叹息,那叹息的声音很清淡,可又好似有一种惆怅的酸楚。元月砂并不认识他,只觉得好似一根羽毛,忽而捣了心口几下,竟有些酸胀的感觉。
随即,就听到了男人模糊不清的嗓音:“阿敏,你又在胡闹了。”
那嗓音有些低沉,又似有说不出的磁性,然而又蕴含了淡淡的疏离。
如今这样子说话的口气,倒有些无奈。
贞敏公主装傻,故意说道:“我就说了,她们将你闹醒了。”
方才她无聊,偷听得津津有味,谁想到居然是闹出了动静,惊到了别人。
如今贞敏公主十分尴尬,而她不会将这份尴尬自己独享。
贞敏公主一挥手,下人就撤掉了屏风。
元月砂并没有抬头,她瞧见那人穿着淡色的衣衫,素绢上滚着一团团银线绣的白昙,衣饰确实十分华贵。
那男子半躺在了软塌之上,腰间盖着一块雪白的白狐皮。
伴随他起身,那块白狐皮自自然然的滑落,轻柔的落在了柔软地毯之上。
而他却并不在意,双足榻上了柔软的地毯。
房间里虽有焚香,空气中却有那淡淡的薄荷酒味道,元月砂鼻子灵,自然能嗅得到。
跑在茶楼来饮酒,瞧来他酒瘾很重。
耳边,却听着范蕊娘颤声嚷道:“蕊娘见过长留王殿下。”
纵然怀了身孕,范蕊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纤弱的身躯顿时伏在了地上。
好在房间里面铺了柔软的地毯,如此盈盈跪着,也并不如何难受。
元月砂也如此行礼,心里面却渐渐活泛。
长留王百里聂,据闻他是宠妃之子,生来就容貌俊俏,聪慧伶俐。又因母妃早死,宣德帝怀念不已,心中始终有个遗憾,谁也还是不能越了百里聂了去。
只可惜他虽年少聪慧,圣眷在身,却并不贪慕权柄,不太乐意掺和于这些俗务之中。长大后,性子一直十分松散。
不知怎么,元月砂居然想起百里炎提及这个弟弟时候的口气,说长留王是个纨绔。那口气,却也有些奇怪。
却不知晓这位豫王殿下已然是权倾朝野了,又怎么会还对这样子的弟弟另眼相待。
方才百里聂在软塌之上休息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如今他站起来,却瞧得出身材高挑。
元月砂垂眉顺目,如此姿态,只瞧着他衣襟轻轻的松开,领口前的锁骨若隐若现。
元月砂估算,若自己走过去,至多挨着人家肩头。
百里聂却伸出手,指着元月砂:“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