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娘叹了口气:“我到底是宫里面出来的,见的事情也是比你多那么一些。这位南府郡的二小姐,并非俗物。我总有一种感觉,她定然是会飞得极高。何必为了那么点财帛,结下仇恨呢。”
锦云更加吃惊了,她跟随言娘那么久,也十分佩服言娘看人的本事。
这还是第一次见言娘对个闺中少女如此的称赞。
可锦云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元蔷心给的钱也不少。
言娘不觉眯起了眼珠子,似有些恍惚:“我也十分奇怪,为何在一个一姑娘身上,看到这样子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我还在宫中时候,豫王殿下出身于冷宫,可我见到他,却并不觉得他是个不受宠的孩子。那个皇子,眼神令人觉得,觉得十分可怕。”
锦云当然知晓,如今豫王百里炎再不是当年无依的少年,而是权倾天下的豫王殿下。
“还有,则是当年的长留王。那个孩子,天生拥有一股不俗的气质,难怪陛下如此宠爱,百般看重。”
说到了这儿,言娘也觉得失言,便也打住了话头。
锦云听得心惊,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顺了言娘的意,决意退回那些财帛。
这天晚上,二房的元蔷心起了脾气,将自己房里的摆件扔得叮咚响。
她怎么也没想到,言娘明明收了银钱,可见到了元月砂,居然又将吃了的肉给吐出来。
闹得好似元月砂天生非凡,令人折服一样。
不过是南府郡区区旁支女儿,什么玩意儿。
偏生元蔷心无可奈何。
锦云说话滴水不漏,只说是她一时糊涂,已经被言娘训斥过了。
纵然元蔷心不依不饶,也只能咬住锦云,而且还会损及自己的名声。
元老夫人已经下令,元家其他女眷不可去雪芍院骚扰元月砂。
一时之间,元蔷心还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元蔷心喘着气,恶狠狠的想,总是会有些法子的。
她红扑扑的脸蛋娇艳得快要滴出水来。
想到北静侯萧英,元蔷心觉得似有根锥子在扎心。
她爱萧英,就算萧英左足有残疾,元蔷心也是一点都不在乎。对方英俊的容貌,深深的刻在了元蔷心的心里。
一想到自己一开始失去了资格而元月砂可以得到,元蔷心心尖尖就很不舒坦。
接下来的时日,言娘对元月砂仍然是教导严苛。
她虽已然退回了那些银钱,却不见放软态度,要求仍然如一。
若元月砂举止有差,必要时候,言娘也是会以铁尺责罚。
只不过不会跟第一天那样子,收钱了故意为之罢了。
言娘是个通透的人,对于元月砂这等隐忍坚毅的女子,放柔态度并非元月砂所想要的。
看到了元月砂,言娘心里面也是不觉有些感慨。
她教导的贵女不少,可很多跟她学习规矩礼仪的姑娘总是心思太多了。
她们总是会怀疑种种背后含义,甚至觉得牵涉到什么斗争,而忽略了学习的本身。
这些礼仪也许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价值,可既然是如今贵族间的规矩,便要学会适应。
其实纵然有意针对你又如何?学好这些礼节,才可以更体面的现身人前。
不得不说,元月砂是个让人极省心的通透之人。
反而同样受教导的元明华,如今正在闹些个幺蛾子。
那徐嬷嬷还没有言娘严厉,可元明华已经是吃不消。
她也不敢说不训,只委委屈屈受了几天,就闹起病来了。
元老夫人看了她一次,元明华只说自个儿南府郡来的,未免不如嫡出的小姐,受些苦也还罢了,只却让元老夫人为难,损了元老夫人的脸面。
言下之意,却是挑拨一番,让元老夫人疑心她被人刻意留难。
元明华被留难也不算什么,可到底是元老夫人挑入府的娇客,训练得厉害让人吃不住,也会说元老夫人不会挑人。
果然,过几日元明华身子好了后,徐嬷嬷也没有从前那般严厉了。
想到了这儿,言娘忍不住想要嗤笑。
恐怕如今这位南府郡的大小姐,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有智慧,很会在这宅子里斗吧。
也许元老夫人固然真的介意别人议论她的眼光,可放低了要求,就代表元老夫人心里已经不怎么看重元明华了。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天气也是渐渐炎热了些。元家的姑娘也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就连元月砂和元明华也分到了作的夏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