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元月砂若想作为后宫嫔妃,在宫中站稳脚跟,免不得有家族的支持。
这个家族,当然是京城元家,而不是南府郡那破落户元家。
元月砂母亲早死,而生父又是极为刻薄,这些京城元家都是知晓。
这话儿说到了这里,相互试探也就点到即止,别的言语也是不必多言。
旋即,元老夫人却加以叮嘱,让元月砂好生将息身子。
更叮嘱,喜嬷嬷多送些补品,到元月砂的院子里面去。
元月砂柔柔的谢了。
而元老夫人内心之中却也是顿时涌起了一股子奇异的感觉。
若别的姑娘初入府,得到了元老夫人的恩宠,必定也是会受宠若惊。
而元月砂的样儿,自始至终,都是如此的沉稳。
无论是面对何氏的咄咄逼人,还是面对元老夫人的另眼相待,都透着一股子沉润气儿。
似乎显得一切都是不那么重要了。
这年纪轻轻的,她这个南府郡出来的姑娘,怎么就这样子沉得住气?
元老夫人的内心之中也是涌起了几许的讶然。
送走了元月砂,归来的喜嬷嬷上前为元老夫人按摩。
她不愧为元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按摩的力量也是很知晓轻重。
元老夫人也是不觉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
喜嬷嬷不觉感慨:“这元家的二小姐,也是妖得很。老夫人,大小姐去的早,留下两个孩子,可真不能让这等姑娘去当孩子的亲娘啊。”
元月砂那样子,瞧着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她那心计深深,又狠又冷的样儿,秋娘两个孩子自然不能让她照顾。若落在她手里,却也是落不得好。不过,一个乡下丫头,心气儿还挺高的。我瞧啊,北静侯府只怕还当真入不得她的眼了。这孩子,倒是沉得住气。”
喜嬷嬷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老夫人莫非当真扶着她侍候豫王。”
元老夫人淡淡的说道:“不是我扶着她,而是豫王瞧中她。”
喜嬷嬷迟疑:“就算是侍候豫王,也不见得轮得到这旁支血脉。”
喜嬷嬷知晓,这些年来,元家也有一些想头。
比如,在未来陛下的身边,添一个姓元的女子。
这京城的元家,又不是没有嫡出的姑娘。
“咱们家这几个,庶出的都不必说了,嫡出的那几个,也就大房的阿萍能稍稍看一看。这孩子,我也是费心了。蔷心都定了婚事,可她的婚事我还留着呢。然而,也带她出去应酬过几回,也有大方的名声。可是豫王殿下,从来没认认真真的看过她一眼。就算是为了元家,也没多看阿萍一眼。这倒是并不奇怪,毕竟阿萍是中庸之姿。”
元老夫人不觉又想起了元月砂,那姑娘心计很深,也很是厉害。
家里几个丫头,和她一比,倒是真有些不如了。
喜嬷嬷心里倒是有些不舒坦了,她想起了一路而来遇到的那么些个事情,自然很是不喜元月砂。
“可是豫王殿下,也未必便是真的想要收了她了。这些年来,想跟了豫王殿下的人也不知多少。就如那靳绿薄,也是痴心一片。可如今豫王对她虽然敬重,仍然是并不如何接受。”
喜嬷嬷恨恨的,她就是不信了,豫王殿下会看中这个小丫头。
这京城多少名门淑女,蕙质兰心的,聪慧无比的皆有。
可百里炎素来也不怎样正眼看这些姑娘。
一个南府郡的旁支庶女,便想要得了豫王的欢心,她凭什么有如此的福分?
元老夫人却并不这么想。
因为喜嬷嬷是心腹,元老夫人不免多说几句。
“因豫王曾经也是娶亲,又有世子,故而纵然一时不近女色,倒也不算如何大不了的。可他身边,终究还是需要添女人的。”
“等豫王继承大统,做了皇帝,纵然女色上不留意,总要挑几个充实后宫。不然,可是不成样子。所以,如今就要留意一二。”
“不过这南府郡的二小姐可当真值得元家扶持,就得要细细观察了。”
元老夫人微微沉吟,据说因为元月砂生母是个商女,继室又工于心计,所以打小没学过什么东西。
一个草包,可是不能送出去。
她也挑了教养嬷嬷,好生调教,更能瞧出这其中品行。
另一头,元月砂到了雪芍院,院子里的丫鬟来见礼。
元家明面上,礼数可没有缺。
如今院子里面有两个大丫头画心、紫竹。
这两个是贴身侍候的。
另外有四个粗使丫头小蓝、小红、小青、小容,做些院子里的杂活。
每个月,元月砂还能领五两银子的月钱。
这月钱是纯花销的,元月砂的衣衫饰,吃喝用度都是公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