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来几乎就是在一瞬之间，而成不群却仿佛觉得这道剑光似是“缓步”而来。
剑二十二，以天地为意，以此身为剑！
大雪飘落而下，缓缓地落在了李有悔的肩头，也落在了青霜之上，剑气之寒，凝气成冰。
“你败了。”青霜一剑飞入岳凌云的剑鞘，李有悔背手而立，看着从天而来的大雪，缓缓说道。
“噗”的一声，成不群吐出一大口鲜血，额头之上，两股血水如蜿蜒的游蛇一般滴落而下。
“你……，就不怕死吗？凭你现在的内力，使出了这一剑，你也……”成不群说话断断续续，只剩了一口气勉强支撑。
“死？死有什么好怕的，若是死了，我就可以见到她了。”李有悔微微一笑，不禁又轻咳起来。
“谁？”
“霜儿，我的妻子。”
“妻子？”
成不群放声大笑，他不会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使出了那一招，你接得了么？”成不群说道。
“在我面前你不会有机会使出来，使不出的剑招就算是威力再是强大，那又有什么意义？”李有悔笑着说道。
“是啊……”
“轰”的一声成不群仰天倒地，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下雪了啊……”
那双空洞的眼白，让人看不清是否浑浊了。
那年下雪，他在院子里练着刀，妻子就坐在门口安静的替他纳着鞋底，孩子呢，则在雪地里自顾自的堆着雪人，屋子里的柴火烧得噼啪作响，每每练完刀，一壶上好的黄酒必然是温热的……
此刻天地之间唯有落雪。大雪渐渐将成不群掩埋起来，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脸上，一张让人可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前辈！这一式说是仙人使剑也不为过啊！”岳凌云对着李有悔说道，一脸的兴奋。一旁的高览也是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
“剑仙？那有什么意思，人间才是乐逍遥啊！”李有悔大笑着说道，只是嘴角的血丝不断地渗出。
“前辈，你？”岳凌云看到了李有悔嘴角淌出的鲜血，开口问道。
“无妨，命之将尽而已。”
“你要是受了伤我们就去治啊？你这么厉害哪有治不好的内伤？”岳凌云急切的说道。
“不用了，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大限而已，时期将至，何必徒劳呢？”李有悔摆了摆手。
“雪落人间满乾坤，何妨一酒敬残生。”
“徒儿啊，你说这天气，是不是最适合煮酒弄些羊肉垫垫肚子啊？”李有悔笑着说道，指了指腰间的酒葫芦。
“师父？！”
李有悔突然这么一说，岳凌云倒是有些意外了，但是心中的不祥之感却是越发的明显。
李有悔解开葫芦，盘坐在了地上，仰头豪饮一大口。
“咂，好酒啊，过瘾过瘾！只可惜吃不上羊肉咯！”
“怎么会，我们这就去下馆子！”岳凌云正要去扶李有悔起身，却被高览一手拽住，高览默默不言，只是摇了摇头。
李有悔盘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落下的飞雪，眼神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