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的幽蓝之光似是大海一般深邃，李有悔凌空挥剑，一道蓝色焰光划破长空，拽出一道长长的剑影，于这山林之中如同泼墨般的写意。这一剑刺出，一道纵横剑意骤然爆发，成不群身后的参天大树猛然炸裂。
成不群兴奋的大笑着，“果然只有你才配我全力一战！”
他笑的狰狞，一声咆哮，声遏行云。手中血色大刀“振振”作响，一脚踏断站立的树干，引刀直奔李有悔而去。
二人缠斗数招，身形游动缥缈，刀剑相击，火光四散。
“好快的刀！好快的剑！”
岳凌云几人在下方看着，只见一道幽蓝剑光和赤色刀影纠缠不断，而使兵器之人的身形几乎不可见闻。
“轰”的一声，似是一道惊雷引天而下，地面之上猛然炸开一道吓人的巨大缺口。李有悔和成不群稍稍分开身形。
“唰”的一下二人瞬间又消于无形，剑气与刀意将方圆周遭的大树齐齐斩断，碾为齑粉，观战的岳凌云等人不得不后退数十步以免遭受余殃。
剑气纵横如游龙，刀意霸道似猛虎，二人酣斗五十余招，不分胜负。
李有悔脚尖轻点一方斜出的树枝，笑意淡然。成不群落于一棵树冠之上，俯视着李有悔，神态狂肆。
“再来啊！过瘾啊过瘾！老夫四十余年不出江湖，这一路之上都没有人能接的下我第二刀，看来这天下第一还是你我二人之一。”成不群大声笑着说道。
“天下第一的虚名，你要拿去便是，是第一如何，不是第一又如何？当年我夺了你的第一，日后自然也会有人夺了我的第一，后浪推前浪罢了。”李有悔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哼，那你当初为何要争？这会儿给我故作姿态。我，成不群！就是要踩着你李寒山问道武林巅峰！”
“如果可以，我不要第一，只要……。成不群，你都是个糟老头子了，还是这般执念，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
“放你娘的狗屁，别以为你也成了老头子就可以来教训老子。你倒说的轻松，你是天下第一，自然可以如此装腔。可我呢，输给了你，我永远只会是你李寒山的注脚！你是不是功力不及当年害怕了？！”成不群歪着头，咧嘴笑着说道。众人都感受到了一个极致压迫的内力在急速膨胀着，这股骇人的内力足以让步入化臻境的超一流高手都面如土色。
极致的霸道，极致的压迫，没有丝毫的收敛，只有绝对的碾压。面对这股气意，若是岳凌云等人对敌，怕是连出招的勇气都要考量一番。
而李有悔这边，气海平静如水镜，即使面对如此骇人的气意，依旧心如止水。这是清心无妄诀的第十二层，每催动一次内力便在气海掀起一阵波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环环相扣，波澜助推，一阵气海更强过一阵。纵使对方内力再强，越是刚猛的内力汇入，越是在这深不可测的气海之中化为众多波澜的一道，你强则我更强！
李有悔一手引剑，一手微动，霎时百千剑光刺破苍穹，透云而下。
他引身出剑，这千百剑光汇于一道，聚于青霜剑尖，天地之间似有千剑，又仿佛只有一剑。
“明霭九剑第十九式万剑归一！”
这道恢宏耀眼的剑光让岳凌云都无法直视，成不群的血刃大刀微微震颤，这是兴奋的颤抖，他大喝一声，挥刀而出的数道身影凝于一处，血色的大刀直奔那傲然的一剑。
你有一剑，我有一刀，阎罗问道！
恢宏的剑光与血红的刀影汇于一处，瞬间迸发而出无穷的威势，两人旗鼓相当，刀剑相击的气浪将数棵参天大树连根拔起。
“第二十式剑影落英！”
这一式极致的潇洒恣意，虽是使剑，也是御剑，青霜在李有悔的手中翩转飘然，苍穹之上，浩然的剑气如落英一般从天而下，恢宏的剑雨避无可避，接剑之人既要应对青霜的攻势，又要应对来自天上的剑意，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而成不群没有任何的回还，每劈出一刀，都是一道至刚至猛的刀势，快如迅雷的刀法使其在进攻之余，周身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即是猛攻也是拒守，二人争锋相对，你来我往。
“当”的一声，李有悔和成不群各向后滑出十几步。
“这些招式你使了有何意义？直接使出明霭问天那一式得了。老夫这一次要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问天！”成不群引刀在侧，狂笑着说道。
李有悔轻哼了一声并没有作答。岳凌云望着李有悔的身形，他知道这是李有悔在使给自已看。明霭九剑二十一式，只有这两式他还没有见过。
“是什么冰冰凉凉的？”映雪感到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了脸上慢慢化开。她抬头抬头望向天空，竟是飞雪漫天而下。
飞雪之中，血刃狂刀刺破长空直奔李有悔而来，李有悔以青霜作挡，剑身倒映出成不群空洞的双眼，他阴阴一笑一掌轰出，血刃狂刀逆天而上，不见了踪影。
“这是我的问天！天！我亦斩之！”成不群近乎疯狂的吼道，周身迸发的气力瞬间将李有悔震的后退数步。一道赤红的刀影似乎要将天地一劈两半，斩断天幕，成不群则立于这道惊人的刀影之中。
“李寒山，你要问天，我就要破天！”
一道极致的刀意自天而下，将这天地分为两半，就像是来自魔鬼的赤焰，连这周围的飞雪，都仿佛披上了血色，亦如人间的地狱。
“清霜，你是最喜欢下雪了。”李有悔笑着呢喃说道。
“小子，你没有见过当年镜湖一战，人们都说那是我李寒山的巅峰，是武林剑道的巅峰。但是啊，你可知道，我的巅峰就是现在啊！”
“看好了！明霭九剑真正的最后一式，第二十二式剑二十二！”
在那道几乎斩断天幕的血色刀光面前，李有悔扬起嘴角，一道金色剑光从青霜剑散发而出进而包裹了持剑者的全身，金色剑光与幽蓝剑气互相追逐，使剑之人仿佛是天上仙者。
“什么，我为什么动不了！”成不群觉得全身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力压制了一般，竟然不能动弹分毫。他看到一道极致的剑影向他袭来。
不对！是走来！是一步一步走来。
这是人？还是剑？！
李有悔就站在原地，每踏一步，便有一股无形的气力炸开而去。时间仿佛是凝滞了一般，他周身的飞雪都落而不下。
“人剑合一！”
岳凌云睁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剑者竟能真有如此境界！
剑太快了，快到周围的时间都近乎凝滞。
成不群想要挣脱这股无形之力的束缚，然而任他如何凝神聚气都是徒劳，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剑”向自已不断逼近。
“我欲问天，天地即是吾心，吾心即是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