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笋瘦肉炖白粥。”老人将几碗腾着热气的米粥端上桌来,开口说道。
刚挖的小笋混着瘦肉,夹于米粥之间,嘬一口米汤,肉与米的清香相杂,而笋恰好减了几分油腻,自是爽口。
“好吃!”映雪边吃边啧啧称赞道。
“老人家,那黑风寨到底是怎么回事?”岳凌云将口中米粥咽下肚去,好奇的问道。
“恩人有所不知,你别听着黑风寨名字土气,要说在前朝年间,那确实是一个土寨子,行打家劫舍之事。然而现在,除了我们附近的知道是那黑风寨的里子,旁人只知那黑风别院了。”老人说道。
“黑风别院?这名字怎么这么不搭呢。”岳凌云笑着说道。一旁的映雪虽说顾着喝粥,耳朵倒是听的专心。
“嗯,从前那
黑风寨不过是土匪聚集的简陋木寨子,如今却是坐拥一方豪宅的土霸王。那黑风别院位于咱们村七八里的地界,之前的寨主也就是现在的院子主人仇霸天江湖人称虎霸三刀,在什么人字榜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当年趁兵荒马乱之际,拉起一帮江湖人在黑风寨落脚,行杀人越货、打家劫舍之事。后来天下大定之后,他将寨子修成一方别院,称黑风别院,里面问柳寻赌一应俱全。若是前往射县县城,来往客商须由那寨中之人“护送”方可平安过路,要是差了银两,那轻则钱财不保,重则小命堪忧。”老人说道。
“这霸三刀不如叫钱三刀罢了。”岳凌云笑道。
“老人家照你这么说,那黑风寨不是离射县县城也不远,当地县衙就不管不问么。”岳凌云继而又问道。
“恩人你有所不知啊。这黑风别院现在面子上是那吃喝娼赌的生意。所谓收保护费,也是护商旅“平安”,否则为“流寇”所抢,与黑风别院有何干系?再来,前几位刚到任的县令也是想整治一番的,后来都不了了之,恩人可知为何?”老人眯了眯眼睛。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不成?”岳凌云问道。
“县令不过一任几年,是为流官罢了。而黑风寨盘踞多年,强龙也难压地头蛇。如今黑风寨做些烟柳、赌坊的生意,缴些银两不在话下。且几个县令任内,皆因剿流寇有功得而升迁。故相安无事。”老人回答道。
“剿流寇有功?那剿的是什么流寇?”听到老人的回答,岳凌云眉头有些紧锁。
“世间之大,芸芸众生,飘零江湖者甚多,无衣乞食者甚多,流寇亦甚多。”老人淡淡的说道。
岳凌云将碗中的小粥一饮而尽,继而说道:“那我还偏要去那黑风别院赏赏花,试试手气了。”
“恩人,你还是交些银钱尽早赶路吧。黑风寨势大,还是莫要出头。我等都已习惯了。当今世道也算安平,能过活日子便知足了。他们若来,我交些银钱就是,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这种孤寡老小的。”老人劝说道。
“老人家莫担心,我定要先去那什么狗屁黑风别院会一会那猫三刀。然后再去拜一拜访那如今的射县县令。”岳凌云按住青霜,笑着说道。
“恩人,莫要冲动啊,天下不平之事都是不平之人的命。这世上自有很多花钱买不来的东西,花钱买平安也值当。”老人说道。
“老人家,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我的小命舍不得不说。美人姐姐的我也舍不得啊。”岳凌云看向一旁的映雪打趣说道。
映雪和小姑娘逗玩着,斜眼瞥了一眼岳凌云,也不答话。
知道多劝也无益,老人对着岳凌云拱手说道:“恩人,珍重!”
高览驾着马车,三人一行便出发了。离开临溪村没多久,便转入一泥土小道。
行之许久,高览对着马车内的二人说道:“按老人家说的,前方若是沿着官道不刻便可到达射县县城,若是继续沿岔路小道而行,那便可到达黑风别院。公子你看我们去往哪边?”
岳凌云在车内正闭目养神,开口说道:“便先去黑风别院吧,我倒要看看那人字榜排得上的猫三刀是何许人。”
“嘁,叫人家猫三刀,万一功夫还不如别人,你是啥?”映雪啧了一口。
“打的过,咱是猛虎收拾病猫。打不过,不还有高兄在嘛。高兄你说对不?”
“高览啊,你以前也是混江湖的,你在那榜上排什么位置啊?”岳凌云掀开了车帘。
“公子,我已退出江湖多年,不过问江湖之事。当时年少气盛,急于武功,错过了很多本该珍重的事情。我这一手绝情刀堪堪而用,当年地字榜三甲之列。只是江湖变幻,人才辈出,公子万不可大意。”高览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说道。
“高兄弟谦虚了啊这是。我虽武功一般,但高兄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我与你过招,真要全力以赴的话恐怕撑不过十招吧。”岳凌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