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的那个声音，就是他。
“上仙看起来从前与我关系尚可，为何又害我？”
“她是她，你是你。容貌性格皆变，你已经不是阿月了。我在意的是她，不是你。
再说我何时害你了？魔界药谷你不是没事吗？刚才你在四十九层晕倒，泽沐把你送回来，还不是我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居然还怀疑我害你。”
是啊，只有蓝玉分不清楚，我早已不是她了。只是绘茗看起来总是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既已堕魔，总该要防着他些。
我平复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上仙，你为何堕魔？”
他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慢慢变得狰狞可怖。就在我后悔问出这个问题时，他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人界的小男孩，天生仙胎，稍加修炼，二百岁便飞升。天上的日子很是无聊，直到有一天，妖界飞升了一对情侣。二人一起修炼，又有机缘，得成正果。只是天庭不许神仙有情，那男的不想放弃前程，便弃了那女仙。
那女仙也没有多加纠缠，只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后来仙妖大战，蓝玉太过仁慈，天庭为了取胜，竟然暗害了同样参战的女仙，只为让他不留余地，一心作战。而这龌龊的勾当，却是人人敬仰的漫天上仙一同商议的。”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想必你也猜到了吧，你就是那泠月女仙的转世。”
怪不得蓝玉提起从前总是满怀愧疚和难过，怪不得恒远君会问我过得是否快乐。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瞒着蓝玉，只为让他恨上妖族，拼尽全力。
忽然，我开始不想成仙了。
“那你呢？为何堕魔？”
“我啊，”他顿了顿，“原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医仙，却在擢仙大典那日沾染了她的风华，从此再也挥之不去。我在暗处陪伴了她几百年，看着她因那人生，因那人死，心中怎能不恨？
我与她在乱军之中拼杀，却亲眼看着她被战神偷偷杀死，于是当场堕魔，法力大增，怒杀三千天兵，就连战神也被我重伤。
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里有多么畅快。千百年来，众多神仙只知享乐，出现战事只知用些龌龊手段滥杀无辜，我以曾经做过神仙为耻！”
他越说越激动，转过头来看着我，“哈哈哈，原本这个故事中，我本是个小角色，奈何我入戏太深，再也忘不掉她。泠月死了，是整个天庭，还有蓝玉，一起杀了她！蓝玉已经自我折磨了这么多年，原本我还想看着他一直痛苦下去，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要给她赎罪的机会？”
早有听闻堕魔的人法力更强，眼见他周身的黑气越来越凝重，神色也越来越癫狂，我越发地害怕。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柔声说道：“绘茗，你带我回去吧，我不再见他了。”
他的神色转成狂喜，“真的？”
我点点头，“绘茗，以后我们找一个地方隐居，再也不管其他了。”
他很是开心，上前来张开双臂想要抱住我，我看准时机将剑刺出，直至将他穿胸而过。
他忽然恢复清醒，勃然大怒，一把将我甩到地上，强大的气流震得我五脏移位，呕出一口鲜血。
“你找死！”说着，他伸手拔出我的剑，“你天赋不错，这剑很是精纯，只是可惜，剑柄还没炼化。你放心，我虽伤了要害，可终究要死在你后面了。”说完，他将我的剑一把掷出，我慌忙间结了个结界，却脆弱得不堪一击。那剑刺破了我的结界，直奔我而来，我万念俱灰，遂闭了眼睛等死。
忽然，一阵强风刮过，我的剑稳稳落在地上，随即自动回到我体内。
我睁开眼，发现是蓝玉。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