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我这人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欺凌弱小。”
“行侠仗义是我的责任,行善积德是我的兴趣,所以扶老太太过马路我每七天都做一次,如果是碰到什么节日的话,我一般会做个两三次。”
弘治四年,阳春三月。
张鹤龄坐在上座,此刻傲然开口。
“对对对,大人脾气最好了!”
“那姓王既然敢仗势欺人,那就要做好被欺的准备!”张鹤龄一脸桀骜,拍着桌子骂道:“我打他一顿,他竟然还敢还手,实在是太过分了,可想而知,他平日是个多么残暴的家伙!”
“对对对,大人这是正当防卫!”
一个家仆脸上满是谄媚,讨好着说道。
“王浩那个狗东西,奢侈无度,竟然还敢穿金戴银,一身的绫罗绸缎……难道他不知道,当今圣上简朴,每顿只吃青菜白粥吗?”
张鹤龄所在的厅堂,可谓是雕梁画栋,紫檀梨木家具一应俱全,屏风博古架布置的非常精致,而他头戴金冠,穿着色泽鲜艳的服饰。
“是啊,竟然快赶上大人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难道他不知道什么礼仪尊卑吗?”
张鹤龄继续骂道:“狗东西,不过区区一个五品小官的子嗣,竟然还敢如此嚣张!唉,真是为大明的未来担忧啊,纨绔子弟欺行霸市,我甚至有些吃不下饭了!”
随后张鹤龄抓起桌上的羊腿,大快朵颐的啃了起来。
“对,他也不想想,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有资格得罪大人吗?他配吗?”
“胡说八道,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我努力得到的,和我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鹤龄站起身来,他才十五岁,身材却十分魁梧,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看就不好惹。
他原本是个公司小职工,每天加班加点的干活,因为熬夜,导致忽然睡了过去。醒来后,他发觉已经穿越到了大明弘治年间。
运气不错,他是大明寿宁伯张鹤龄。
他的亲姐姐,是母仪天下的张皇后!
在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弘治皇帝却能践行一夫一妻制,弱水三千,他只舀张皇后这一瓢。
而他,无恶不作,北平最大的恶少,是个十足的人渣败类,无人敢惹,人送外号活阎王。
张鹤龄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已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三好学生,从小脾气就好,从不与人争斗,如今却穿越到一名纨绔子弟的身上,这简直……太让人振奋了。
要说张鹤龄刚穿越过来,也立志要当个好人!
投身社稷,为国为民,建功立业!
但是……他发觉很不对劲,周围的人都觉得自已得了精神病,差点就给自已请了郎中……
于是,张鹤龄扇了自已两个嘴巴子,自已怎么就那么愚蠢呢?
已经有了恶少这个人设,为什么要强行改变呢?
这不是要塌房吗?
于是乎,张鹤龄索性放飞自我,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不过他并不欺负百姓,而且还对百姓很好。每过几天,就会给百姓一些财物,至于财物从什么地方出……自然要从那些贪官污吏身上搜刮了!
张鹤龄于是化身正义使者,对周围的狗大户邻居重拳出击!仗着自已的身份高贵,直接冲入别人的府邸,看上什么财物,直接搬走。
这让周围的大户苦不堪言,背地里骂他是个瘟神!
“王浩那个狗东西,以后见他一次揍他一次,就连三清和佛祖也保不住他,我说的!”
张鹤龄不屑开口,随即一挥手,说道:“把这些酒肉撤下去,接着奏乐接着舞!”
很快,两排侍女从屏风后迈着碎步,款款走了出来,然后长袖轻舞,展现出曼妙的身姿。
作为大明第七个皇帝,弘治皇帝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一个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他的父亲成化皇帝有恋母情结,宠信万贵妃。
在位期间,朝纲腐败,宦官当道,群臣和百姓苦不堪言。
而弘治皇帝的童年生活并不理想,他的母亲来自于广西蛮族土司的女儿,那一夜,先皇没有喝醉,那一夜,先皇宠幸了弘治皇帝的母亲……
母亲也很争气,直接就怀上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自出生后,为了逃脱万贵妃的魔掌,便被藏匿了起来,依靠着吃太监宫女的饭食,好不容易长到了六岁,才被先皇知道了自已的存在。
等他当上皇帝后,整天都在读书、思考,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每天没日没夜的审批奏章。
他就是想要通过自已的努力,将岌岌可危的大明王朝扳回正轨,上至尧舜禹,下至唐宗宋祖,只要是能称得上明君圣君者,弘治皇帝都会认真研究他们的治国理念。
并且,还针对性的做了一些计划,打算登基后实施。
正可谓是宵衣旰食,鸡鸣而起,夜分不寐,从无宴乐之事。
“陛下,夜已经深了,明日再处理奏章吧。”见弘治皇帝一直处理奏章,刘健好意提醒道。
弘治皇帝如今才二十岁,或许是年幼时的经历,养成了他老成的性格,他抬起头看了外面的天色,笑道:“朕一时忙于处理政务,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晚了。”
“陛下啊,您登基才四年,国家大事要慢慢推行,不必急于一时啊!”刘健感慨的看着弘治皇帝,这位一心中兴的皇帝,尚在青壮之年,竟然已经有了白发。
“刘师父啊,朕一想到大明百姓吃不饱饭,穿不起衣,朕就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