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来说,应该在医院待产才对。
可为什么还是跑来管oga的事,明明跟他没关系的呀,“明知道危险还要来救我,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说过,不能不管你”牧防是这么回答的。
不过,他说过吗?oga有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的?牧防抓住人的衣袖:“在游轮上,阿芙洛狄忒37号”
宫缩的间隙似乎又缩短了一点,忍耐时间变长,alpha的呼吸也越来越深重了,说话断断续续的喘气。
哦,这么说来,季楹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扮作女装,和船上的名媛小姐们聊起爱情与背叛的话题,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会永远坚定选择另一个人的。oga一贯认为,比起现实主义,他应该还是更偏向浪漫理想主义的那一派。
只不过是悲观的浪漫主义罢了。
你可以永远朝向你的理想,独自奔赴,但这个“独自”的过程中,没有人会每一次都坚定的选择跟你站在一起的,这是现实经验给季楹留下的印象,倒不是他固执的刻板。
但是那时候同样乔装混进游轮的牧防,却后脚就来了一句“想选择自然就选了”。
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光是说出来,季楹5分钟就能许下一卡车的海誓山盟,所以oga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谁会傻乎乎的去当真呢。
但也许事实经验该更新了,季楹又不是什么泥古不化的人,毕竟有人就是跑到他身边来了呀。
oga握住人的手背,温柔地调侃道:“不是啊,你说的明明是‘我说的是真的’。”
alpha被逗笑了一点,“你记性真好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塔里看不到外间天光,季楹和牧防身上又都没有能显示时间的东西,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
更确切的说,是季楹被押进铁塔之前,身上东西早被搜刮一空,而牧防虽然带了手机,但信号不通,一打开便是一屏幕的乱码。
这很显然是塔的外围开启了信号干扰器。
魏荀已经听从周里的建议把机械窗锁死了,又怎么会给他们留能够向外界求救的机会呢。
只能通过alpha宫缩的变化,勉强推断当下时间过去多久。
这里不是医院,阴森湿冷的环境哪里是适合生孩子的地方,就算牧防是头胎,理论上来说阵痛时间要比人家二胎三胎的长很多,但他们身处的这个环境,显然是极不适合拖那么久的。
季楹也注意到了,也许是alpha这几天奔波,不久前又大幅度滑翔的缘故吧,这胎儿下移的速度,要比普通初产者快上很多。
但这也不是太好的现象,早产加急产,很有可能造成血崩的。
所以季楹才想要知道时间,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希望alpha尽快把孩子安全产下来。
“它在往下走啊,比我想的要快”牧防不自觉地往季楹怀里贴。
oga撑住他的后腰,抚摸人的额头和后颈,用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让人得到安抚,然后轻声说:“站起来走走,别怕,它入盆是很快,所以产道要赶快打开,不然它可能就要被卡住了。”
季楹把alpha的身体先放下,转过身去脱下人的裤子,观察产道的情况。
因为alpha的身体不适合生育的最大原因之一,就是盆骨窄,且硬,自然生产中经常出现胎儿已经下到该出生的位置,但产道打开的程度却不够的情况。胎儿卡住,最后就是一尸两命。
季楹在把人裤子脱下来的时候,手指的指尖也有些轻微不淡定的颤抖。
而视线往下一挪,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非常幸运,牧防产道打开的速度并不慢,至少,与胎儿下移的进度是差不多可匹配的。
季楹听到自己深深松了口气。
天呐,他自己被关进这座塔的时候,都还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
伸手去搀扶,alpha也非常听他的,慢慢站起来之后,季楹扶着产夫到铁塔边缘,牧防伸手撑在墙上,腰间爆炸般的酸痛叫他有自己是被腰斩了的错觉,两条腿也根本无法并拢,螃蟹似的岔开着,阵痛一来就站不住的打颤。
扶着墙慢慢走,但宫缩的时候不得不停下,还像一只虾米般的弓起身体。
“搂着我搂着我,我撑着你,跟我别那么见外,好不好,让我为你分担一点,好不好?”
oga走在牧防的前方,把人没有扶墙的另一只手挂到自己肩上。
这人吧,要强就得要到底,一旦开了可以“软弱”的口子,就会忍不住“沉沦”,牧防抬头看季楹的脸,发现oga的眼神格外的温柔而笃定。
就像是在跟他说,没关系,你就依靠依靠我嘛。
季楹就是有这种魔力,让牧防怎么都愿意听他的话。所以,在下一次宫缩袭来的时候,alpha抱紧了他,几乎整个挂在他身上。
而oga则是轻轻的顺抚着人的后背,像给小动物顺毛一般,然后说:“等宝宝生下来,我给他当干爹好不好?好歹,他也算是我接生的耶。”
“然后,我照顾你们好不好。我是说,你,还有你的孩子,两个人。”
“啊?”牧防正吃痛得紧,一时没听清季楹的话。或者说,每一个字倒是都听清楚了,可连在一起的意思却不是很明白。
什么叫,我照顾你们?
季楹做了个“没办法”的表情,无辜地望着alpha:“没办法,是你选择我的,是你不丢下我的,现在我不打算放你走了,也是人之常情吧!”
先前牧防不是说生完孩子就回洲城的吗,但就在他提到阿芙洛狄忒37号游轮时,季楹已经做下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