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撑起来，看她的眼睛，红色消失了。
他心里有一个猜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对不起。”她开口。
范没有回答，等着她接下来的问题。
“你为什么把我带出来？切莉呢？”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她的问题炮弹一样连贯，她还要说，范伸手捂住她的嘴，然后说“切莉答应了。”
切莉答应了，这是他们之间的协议。
他带她走，陪她找她的家人。
切莉承担给他自由带来的后果。
他成功了，以后就是个自由人了。再也不用被组织束缚，再也不用时时刻刻被监控着。
只是没想到切莉对她那么上心，抽了自己的血给她分离血清让她有机会变强，还取出了他身体里的定位器。
范跟组织里其他人一样，是人造人，没有确定的父亲母亲，只用优秀的精细胞卵细胞结合培养出他们想要的人才，再加上基因改造，更是异于常人。
这是组织公开的秘密，其他人不在乎，他在乎。
他要人权，要自由。
这次趁混乱离开，一切都那么顺利。方圆这件事还算好解决的，他乍得自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索性陪着她履行自己的诺言，也在旅途中思考自己的未来。
方圆也没想到切莉这么轻易地就放她走了，心里五味陈杂。
她觉得自己欺骗了一个好人。
鼻腔发酸，眼眶里涨涨的，只能低下头。
她的皮肤怎么会这么白？白的可怕，甚至能看到里面青紫的经络，没有汗毛，毛孔也缩得肉眼难见，还很纤细。
这不是她的手！
她的视线下移，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都和手臂一样白。
她的手掌软绵绵地摸到自己脸上，鼻梁变挺了，眉骨高了一些，眼眶却微微凹陷。面积变小了，皮肤变得光滑，这不是她。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有点惊恐，“给我镜子。”
现在让他到哪里去找镜子，范无奈，脸凑过去。
方圆会意，凑过去在他的深蓝色的眼眸里看自己。
很陌生，但是有残留的自己的痕迹。
皮肤很白，不是亚洲人养白的那种肤质，而是天生的白色肤色，鲜奶一样，像是欧洲人。
对，他的眼球里是另一个人，不是自己。
不，是她，她看到头发撩起来以后挨着发际的三颗小点，这是她的身体。
“为什么啊？”她喃喃道，不能接受的样子。
“因为切莉，她给你打了一支药剂，你该感谢她，以后你会发现自己多么幸运能遇见她。”这是大实话，切莉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好过。
“她呢？”她哀求地看着他的眼睛“她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