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算幸运，这么多天了还活着。
范点头，主动跟他说自己是跟未婚妻出来旅游的，原本他在1134街开酒吧。
小陈眼睛都放光了，问他会不会做鸡尾酒，范点头。
小陈很高兴的样子，说自己从来没有去过那些地方，问他能不能以后有机会给自己做一次。
范笑着答应了。
方圆半倚在墙壁上，忍受着空气中细微的灰尘漂浮，自己埋头一口口把面包吃下去。
两个都吃了，水也喝完了。
还是饿，很饿。
于是她的目光又放回范的身上。
小陈看到她直愣愣的目光，不好意思地跟范说“你女朋友一直在看你，对了，她会说中文吗？”
这个问题把方圆问得一愣，她为什么不会说中文？
于是她抬头看小陈，发现一个很异常的地方。
她能看得很清楚，清楚到他鼻翼两端的黑头都能看见，她揉了揉眼睛，又把头转开，从窗户那边看出去。
很大一颗梧桐树，微风轻拂，树叶轻动，树叶上面的脉络似乎只要她努力一点就能看清楚一样。
怎么回事？
她的近视好了？
她才想开口，范就先替她说了“会的，她是混血，在中国长大的。”
半开着的嘴就愣在那里，范在说谁？
“她真漂亮。”小陈不吝赞美，露出由衷羡慕的神色，“难怪头发是黑色的，和你很般配。”
范伸手薅了薅头发，点头。也转过头去看方圆，好像一个男人望着他最心爱的女人一样。
方圆偏着头看他，只说出一个字“饿。”
声音也有点奇怪，她以前的声音腻得发慌，现在却有点低，听起来悦耳多了。
小陈看愣了，慌忙从裤子口袋里拿了一块巧克力出来递过去。
“吃吗？只有一块了。”他的手伸过去，方圆费力地抬手握住那块巧克力，但是不听使唤一样地就抓住了小陈拿着巧克力的指尖。慢慢往回缩，小陈被她抓得一愣，她的眼神也是不加掩饰，直直地看着他，好像有漩涡一样要把他吸进去。
他又想到了刚才方圆醒来就热吻范的情景，身体有点不听使唤。
“方圆。”范在后面面色不善地吼她，她瑟缩一下，接住巧克力缩回手。
小陈为自己的不淡定羞愧极了，被她抓过的那只手握拳放到口袋里，对着范说自己还有事，如果找他可以到一楼的办事处。说完屁滚尿流地就往外逃，临走之前鬼使神差地回头，方圆还在看他。
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对视了一秒，小陈跑得更快了。
“饿。”除了这个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羞愧也好，陌生也好，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听见身体的指令，进食。
范神色不定地坐到床沿，接过她的巧克力剥开，放到她半开的嘴里。
方圆囫囵嚼了几下就吞下去，没有缓解。
巨大的空虚笼罩着她，“范，我好饿。”
范坐到她身边，她的眼睛里恍惚中会有他身体的热光谱一样的东西，身体一直在告诉她，那才是她要吃的。
“怎么会这样？”范也想不通。
她的瞳孔有微微的红色，他撑开她的眼皮看，果然是的。